他推测过游虞可能会恼怒骂他,可能会冷笑暗讽,可能会平静拒绝……当然,最美好的结果当然是游虞同意和他重新开始。
但斐雁没想过,游虞会静静地落泪,说一句“有些事情没办法重来”,之后匆匆进了卧室。
斐雁一开始以为游虞指的是她对他完完全全没感觉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可回忆这段时间里的点点滴滴,斐雁不愿怀疑自己的感觉。
虽然进展不快,但他和游虞之间的关系,有在一针一线地慢慢缝合了。
斐雁不想再猜来猜去,干脆直接问了高金花,希望从岳母那边能探听出一些新的信息,他好对症下药。
高金花听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天秤一下左一下右,最终觉得,这件事总该有个出口,好让这对后生别再摸石头过河。
她没有说得明白,只隐晦反问斐雁:“你和老二离婚前,是不是有‘走到一起’过啊?”
斐雁没明白“走到一起”指的什么,高金花“哎呀”一声,嫌他没开窍:“就是发生关系啦!”
游虞侧躺着,枕套湿了一小滩。
她觉得自己矫情拧巴,明明已经放下的一件事,只因为一小段梦境,又开始七上八下。
而且这件事和斐雁有什么关系呢?刚才那情景下她说那么一句话,显得格外委屈巴巴,显得有好多埋怨未曾讲。
其实她真没有怪过斐雁,不知者无罪,她怪只怪那段时间,自己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
本来就没睡够,就算不是大哭大喊,潺潺掉泪珠子也是累够呛,游虞眯着眼,慢慢起了睡意。
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细小声音,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身后的床垫往下陷,她整个人像荡在浪尖的小船晃了晃。
接着,落进一个拥抱里。
斐雁连人带被,一起紧紧拥进怀中。
声音已经哑得像吞了一把沙子:“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让我抱一下……”
鼻尖埋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揽在她的小腹前,用力收紧,她的背脊便能紧贴住他的胸口。
游虞这会儿倒是没再往外掉眼泪了,总是容易溃堤的泪水松松止住。
因为她的肩膀,她的脖侧,她的耳后,渐渐有了湿意。
说来也是奇怪,游虞不用开口问,心里已有答案,知道斐雁为何而哭。
这一刻他们是同频的,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也能理解对方所想。
以前游虞会觉得,她和斐雁是每天都要搭同一条公车线路的乘客,有的时候他早一班车,有的时候她早一班车,两人时常遗憾错开。
此时的泪水像场暴雨,把他们困在车站这个孤岛上,他们同时在等着下一趟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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