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褪下了她湿透的裤子,掌心贴在了沈漪的丹田处。寒息入体,慢慢平息沈漪体内躁动的火热。为了让自己凝神逼毒,夜离雀别过脸去,虽说《阴蚀诀》的寒息让她身上总是凉凉的,可此时此刻,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双颊的火热。寒息沿着沈漪的奇经八脉攒动,一点一点地将毒液从她汗水中逼出。沈漪的瞳光一点一点聚焦起来,想来已快恢复神志,夜离雀正当逼毒最关键之时,一时顾不得她。若是锁住穴位再逼毒,必会导致毒液滞留锁穴之处。夜离雀想,沈漪应当不会醒那么快,可现下的沈漪内功充沛,苏醒速度已远超夜离雀的掌控。当最后一滴毒液逼出体外,身下的沈漪突然一个翻身,缠住夜离雀将她压倒身下。沈漪又羞又怒,看着小梨的面容,逼问道:“你到底是谁?”夜离雀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般急,本想强行收回寒息,自沈漪身下挣离出来,逃之夭夭。哪知沈漪竟是以炎息为引,勾着寒息不断在体内运转周天,这个时候若是强行收回寒息,只会让两人同受重伤。沈漪赌的就是她的不忍,因为不忍,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奴婢不知……”夜离雀嘴硬。沈漪的眼底很快有了泪花,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谎言,“不知?你体内的《阴蚀诀》是谁人所教?你说过的,一旦双修结契,换人不易,你敢说你不是夜离雀!”说话间,她的眼泪终是涌出了眼眶,滴在了夜离雀脸上。夜离雀怔怔地看着她,一时竟忘了反驳。沈漪猛地扯开了她的衣领,看见她左边心口处的针痕时,已经断定了她所想,“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你到底在谋算什么?”惊觉夜离雀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沈漪反手格开,含泪质问,“别碰我!”“漪漪。”熟悉的温柔轻唤穿透她的耳鼓,沈漪的身子猛地一震。夜离雀终是捧住了她的双颊,“都是……幻象罢了……”她的声音落下,沈漪惊觉不妙,夜离雀的一道寒息击中了她耳后的昏穴,她当即两眼一黑,倒在了夜离雀的怀中。夜离雀双臂收拢,缓缓停下了寒息流转。待两人体内的内息都平静下来后,夜离雀轻轻地咬了一口沈漪的耳垂,无奈道:“还是不长记性。”她翻身将沈漪压下,爱怜地轻抚她的鬓发,情到浓处忍不住狠亲了一口。夜离雀终是克制起身,用帕子给她擦干净身上的热汗后,拿了干净衣裳给她换上,将她抱至床上,拉了被子盖好。今夜惊动她,实属无奈。漪漪确实长大不少,可论起藏事,她还需多历练一段时日。倘若让漪漪知晓怜妆就是姐姐,也不知她会多自责。马上他们便要与沧溟教大战,倘若东方离拿怜妆大做文章,漪漪便有了软肋落在东方离手里。被人摆布的滋味可不好受,至少在救出涟姐姐之前,夜离雀绝不能与她相认。开门离去,夜离雀并没有远离,只是悄悄地守在暗处。昏穴半个时辰自解,等沈漪真的醒了,她才能真正安心离开。檐上飞雪如絮,打着卷儿的落在空庭之中。灯影落在夜离雀的背上,她静静地望着漪漪房间的烛影,只希望她与她相认那一日能早些到来。半个时辰后,沈漪悠悠转醒,哪里还有那个夜离雀的踪影?她掀起被子,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便匆匆追出了房间。雪花翩翩,簌簌静落。她强忍呼唤那妖女名字的冲动,寒意无处不在,她茫然抱膝蹲下,一手杵着脑袋回想今夜发生的一切事情。真的……只是因为药粉产生的幻象么?明明有人帮她换了干净衣裳,明明有人帮她顺理了躁动的炎息,明明一切都宣示着那妖女曾经来过的痕迹,明明……她轻抚上自己的唇,熟悉的气息若隐若现。“夜离雀。”她咬牙轻唤她的名字,暗自下定决心,下回她若敢再现身,她一定让她哪里也逃不了!夜离雀轻舒一口气,含笑转身,悄然离去。那句谁也没有说出口的“再会”,不约而同地成为了彼此心间的一缕执念。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夜离雀:难得可以亲媳妇一口,开心~沈漪:你等着!又阴我!迟早让你插翅难逃!夜离雀:有点怕怕。沈漪:记账!等着日后我跟你算清楚!谢谢阿五的长评~今天两章合一,大家慢慢看哦~(掐指一算,貌似还差3,呜呜,我努力)黑一笔英雄宴上诸人皆已有了醉色。最先觉察不对的是萨珠,他见李小解多时不归,李伯陵又是铆足了劲地给他敬酒事出反常必定有因。“贤侄小解已经两个时辰了吧?”萨珠执杯提醒李伯陵,“茅房那边天寒地冻的怕是要冻坏的。”李伯陵赔笑道:“犬子多半是觉得倦了提前回去歇息了。”“是么?”萨珠总觉得不对劲。这李伯陵向来宝贝这个儿子,怎会对儿子的失踪不闻不问。想来必定是两父子提前说好了什么是以李伯陵才会如此放心。谢公子突然摆手道:“不成了,我实在是喝不得了。”说着便唤了两名丫鬟过来,匆匆交代两句后,便让丫鬟推着木轮车离开了宴席。既然主人已走,萨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他起身欲走,李伯陵却皱眉道:“不对啊倘若阿回去歇息了,也当差人来告知我才是。”萨珠冷眼看他演,“所以?”“不成!我得去找找怕是这小子贪杯喝多了,不知睡到哪里去了。”说着李伯陵站了起来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去恰好可以捉到爱子与沈漪事后的模样。萨珠向来看重声名知道爱徒与李做出了这样的事定然舍不得杀之多半只能折中成全。“伯陵老弟莫急,我随你去瞧瞧。”萨珠被李伯陵勾起了疑心,他无论如何都要跟去瞧瞧,看看这两父子今夜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伯陵安排了大弟子江宁继续照看宴席,便带着萨珠往后院去了。起初李伯陵还故意往假山后面找,后来索性往沈漪所在的小院方向去了。萨珠暗觉不妙。沈漪虽说酒量浅薄,也不至于数杯即醉,今晚对阵江宁也是占了上风的,突然退席,只怕是中了阴招。想到李去而不返,李伯陵这老狐狸又往沈漪的小院走,萨珠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他本该抽身,可醒悟已经太迟。这个时候他就算没有亲眼瞧见二人相拥而眠,李伯陵也会让他知道这件事。既然逃不得了,萨珠只得硬着头皮见证这件破事,心间早就把李伯陵恨得牙痒痒的。竟用这样下作的法子,妄图独占沈漪修习的武功,萨珠是越想越气。“我要回去照顾师姐,不陪你们闲聊了!”“齐师妹,难得聚上,就多陪姐妹聊聊啊。”“是啊!你再陪陪姐姐,姐姐给你这个!”萨珠与李伯陵沿着长廊走了一阵,很快便瞧见两名四海帮的女弟子拉扯着齐小棠闲聊。齐小棠显然已经不想再聊,可那两人一直拉着她,就是不让她走。齐小棠的性子温和,最不敢得罪人,现下是一不敢说重话,二不敢拍拍屁股走人,心里又着急沈漪,生怕她醉了没人照顾,这会儿不知是什么情况。“咳咳!”李伯陵重咳两声,三人赶紧分开,恭敬地对着二位掌门公子行礼。“这么晚了,还在这里闹腾!还不快回去歇着!”李伯陵厉喝一声,自家的弟子便低头跑了个没影。齐小棠上前对着萨珠行礼,“拜见掌门公子。”“退下吧。”萨珠铁青着脸下令。齐小棠领命转身,却朝着沈漪的小院走去。李伯陵连忙唤住她,“走错了。”“没有错!师姐醉得厉害,我得回去照顾她!”齐小棠急声应罢,不等萨珠吩咐,便头也不回地往小院去了。李伯陵也不好骂她什么,只得加快脚步,也往那边去了。齐小棠最先走入小院,瞧见沈漪抱膝坐在门槛上,慌然走了过去,急道:“下那么大的雪,外面冷,师姐你宿醉微消,吹不得风的。”沈漪抬眼仔细看了看她,瞧见她安然无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今夜她着了李的道,若不是因为那妖女,她只怕难保清白。齐小棠去了那么久才回来,想必路上是被谁绊住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李人品如此低劣,想来绊住齐小棠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沈漪只担心齐小棠会不会吃亏。齐小棠听得莫名,怔了怔,甫才答道:“我没事呀!若不是路上遇上了四海帮的两名师姐,硬拉着我闲聊,我早就回来照顾师姐了。”沈漪听她这话,终是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微微笑道:“那就好。”齐小棠伸手摸了摸沈漪的额头,瞧见师姐忽然双瞳清明,没有半丝醉色,甚至身上的热意也消减许多,不禁奇道:“师姐你已经醒酒了啊?”沈漪牵了她的手,缓缓站起,“嗯。”“沈漪……”李伯陵瞧见沈漪穿戴如此整齐,甚至不见半分醉色,不由得又惊又惑,问道:“可曾瞧见犬子?”李伯陵不提还好,他主动一问,足见他也参与了筹谋此事。沈漪强忍怒火,面不改色,冷声反问:“少帮主向来知书达理,怎会夜入小院,不避男女之嫌呢?”李伯陵顿时语塞,忽然开始慌了。萨珠瞧见沈漪化解了此事,心头大喜,也不敢喜形于色,沉声道:“不得无礼。伯陵老弟最是在意这个独子,突然没了踪影,自然忍不住到处询问。”沈漪低头,对着李伯陵抱拳行礼道:“掌门公子教训得是,是沈漪无礼,这就与李帮主致歉。”“罢了!”李伯陵心思已乱,此时不想纠结事情到底怎么了。一刻追不回儿子,便一刻难以心安。萨珠提醒道:“不若知会殿下,让殿下发动侍卫四处找找。这里毕竟是殿下的府邸,你我贸然搜查,实在是不妥。”李伯陵忙点头,“还是大哥说的是!”于是,两人快步离开了小院。齐小棠发现沈漪脸色如霜,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沈漪随口答话,微微抬眼望着檐上飞雪。那妖女既然能救她,想必一定狠狠教训了那个小畜生。夜离雀一旦出手,可不是捱几个巴掌就完了,定是要伤筋动骨,三魂剜去两魂。想到这里,沈漪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齐小棠觉得师姐是越来越难懂了,她眼皮子猛地跳了两下,总觉得今晚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谢公子得到消息后,便下令侍卫四处搜寻李下落。折腾了半个时辰后,终是在井里发现了昏迷多时的李。由于井口只容一人进出,井水又冻住了。下去的那名侍卫敲了半天,才将冻起的井水敲开,将李扯了上来。李伯陵慌张地围在井口,当瞧见爱子被人拉出井口已是半身血污,他痛呼一声,连忙扑了上去,急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啊?”萨珠冷眼看着李伯陵如此,心中大快,却装模作样道:“救人要紧!快将贤侄抱回房,这里天寒地冻的,再冻下去可是要落下痼疾的!”李伯陵当即抱起儿子,大步往房中走去。谢公子安排了郎中来,仔细诊治之后,郎中连连摇头道:“好险,倘若再冻上半刻,双腿可就保不住了。”李伯陵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当即揪住郎中急呼道:“快救我儿!”这冻伤最忌热敷太急,即便救治李,也要徐徐图之。郎中瞧见这人似乎要与他搏命,连忙向谢公子求救,“殿下,这……”“李帮主切勿激动,让大夫专心救治方为上策。”谢公子开口解围,碍于他的身份,李伯陵只得松手。萨珠适时插话道:“此事实在是蹊跷。”李伯陵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当即强行冷静下来,“大哥你怎么看?”“虽说贤侄兴许是喝醉了才会失足落井,可这井水毕竟源自地下,鲜少结冰,怎会生出那么多的冰刺,将贤侄的下半身伤至如此呢?”萨珠一边说,一边深望谢公子。谢公子早就料到这两只老狐狸会怀疑到他身上来,毕竟整个府衙,最有嫌疑的便是他。李爱慕沈漪不是秘密,谢公子看重沈漪也不是秘密,甚至还有胆大的弟子在私下打赌,瞧瞧最后到底是谁抱得美人归。“在下虽说会点弹石的把戏,可终究不是习武之人,萨门主可是高估了在下?”谢公子坦荡地迎上萨珠的目光,“今夜除却防备宴会四周之人,府中值卫的侍卫都可以交给两位审问,但凡查出一件与我有关,我可当即割了脑袋,还少帮主一命!”萨珠听他说得决绝,圆场道:“殿下言重了。”“此事可不是小事。”谢公子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道,“少帮主的武艺不弱,离开宴席时,说的也只是小解,怎会跑去离茅房如此远的地方?想来……”他故意顿了一下,故作严肃地看看萨珠,又看看李伯陵,“定是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李伯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