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一听,略有些责备道:“她如今父母双亲不在,只有大表哥这个依靠了,自己又会医术,如今眠州极有可能开战,只怕她心早在那头,你却是拘着人在这里,怕是不好。”
李若水闻言愣了愣,“当真是这样?那我明日问问她?”不过李若水又有些发愁:“可是,她一个孤身女子,怎还放心叫她一个人上路去眠州?”还不如再拖一拖,等自己这任务做完了,带着她一起去。
没料想李丹青竟说道:“这有什么?正好我有一个游学时候认识的朋友,商队正要去往眠州方向,叫他们带一个人,有何妨?而且那朋友的妻儿老小也一起随着他的商队走,你也不必担心楚姑娘一个人在男人堆里。”
“还有这等好事?那我明儿就同她说了。”李若水心想,那既是这样,楚一梦也不必在等自己了。
兄妹俩说着,到了前头来,这个时候天还未亮,只不过家里姑娘出阁,大家都起得早。
不过大抵是因为那套头面的事情,原本这桩该欢欢喜喜的婚事,大伯和祖母他们都不怎么高兴了。
尤其是李方年,他本跟着李丹青在外游山玩水好不恰意的,忽然妹妹要成婚,他大哥那头在任上来不得,他这个做二哥的就被喊回来送嫁了。
本高高兴兴,却不想妹妹要嫁的是和他表妹青梅竹马的黄公子。他几次想跟母亲说都没机会开口,却意外发现妹妹早就知道,还替俩人打掩护。
叫李方年心中好生憋屈,只去与她好生劝了一回,反而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见不得她好。
也是如此,李方年对这桩婚事一直都不积极,引得文氏很不满,因此这后面,只能将李丹青喊过来帮忙。
昨晚的事情,他觉得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怀疑,妹妹是真缺心眼,从前将那些小玩意儿送人就算了。
如今居然还把出嫁当日要用的红石榴头面送人,而且那可是二婶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回来的红宝石。
他长吁短叹的,看到了李若水和李丹青过来,眼睛才亮了几分,招手喊他们过来,赶紧吃饭,一会儿接亲的人来了,怕是没得空。
李若水上来,与长辈们行了礼,暗地里偷偷观察,只发现祖母眼睑一片青紫,拍了好些粉都没挡住,怕是一宿没睡了。【完了,洞洞幺,这头面的事情,对家里影响这么大。】
洞洞幺听着她口里的担忧,劝导着:【水水,换个方向想,你该高兴,要是他们不将这件事情当回事,那就是毫无底线纵容你姐,以后肯定要被你姐牵连的。】
现在丁是丁卯是卯黑白分明,多好啊。
()已经端起碗在喝粥的李方年忽然抬起头来,满脸好奇地看着李若水问:“咦,小妹,你和谁讲……”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李丹青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他‘唉哟’地嚎叫起来。
正要质问李丹青,却见李丹青给他夹了好几个水晶小包子,“快吃,天一亮,接亲队伍就来了。”
“快吃吧。”文氏也催促,她虽被女儿气着了,但一会儿到底是要去房里看看的,毕竟过了今日,就是别家的媳妇了。
这便让李方年再没有机会说话。
而李若水也要去李汝兰的闺房里,不好让文氏多等,也赶紧吃饭。
只是外面大雨依旧,使得知道黄夫人老家旧俗的众人,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李若水的大伯李时俊,看着那大雨不知是如何想到了什么,忽然将碗一放,朝着文氏看过去:“你问她,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若水有些吃惊,没想到大伯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一面又偷偷看祖母,见她沉默着,显然也不满这桩婚事了。
【洞洞幺,怎么回事?咱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李若水觉得不对劲。
李方年猛地抬起头来,心说哪个是洞洞幺?这屋子里的丫鬟,他都认识啊。
但是下一刻,他搜寻的目光就接收到了李丹青的警告。
而那个他好奇的洞洞幺也开口回答了李若水的疑惑:【昨天晚上这首饰的事情,引发了好多后续,你祖母他们都知道那黄公子和他表妹的事情了。这本没有什么,可也晓得你姐,竟然还帮他们俩偷偷幽会,又送了那黄公子的表妹不少衣裳首饰呢!还发现了你姐从前和那马永生的事儿。】
李若水忽然有些泄气,担心地看朝祖母,难怪祖母眼睑下面那么青,感情不单是因为首饰的事情。【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心肝宝贝一样养大的女儿,赶着去别家做丫鬟,当爹娘的哪里能接受得了?可惜你姐甘之如饴。】洞洞幺说着,十分担心:【照着这个进度啊,你们家说不定很快就要被你姐霍霍完了,你想想还没嫁过去,就送这送那的,嫁过去了,那黄家不如你们家有你爹娘撑着,回头你姐住不惯,又不忍心他们家吃糠咽菜,肯定要回来搬东西的。】到时候哪里等得了水水这个反派出手啊。
李方年听得这些话,浑身直抖,那黄家算什么?到时候汝兰真要如此糊涂,自己是绝对不认她这个妹妹的。
倒贴,也不是这么个倒贴法,更何况黄家也不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