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的面孔后,许先生倒吸一口冷气。
他失控地叫出了声:“闻缜?!”
“闻……”
“闻缜!!”
这个名字里就像藏着一枚炸弹,房间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后退去,除了坐在地上的傅诚。
傅诚反而抬起头来。他的眼中像是烧着一团火:“……果然是你。”
闻缜站在门口没动,一句话也没听见似的。他对看向自己的所有人都视若无睹,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落在房间那头的水箱里。
看清浮在水中的人鱼后,冰冷的神情一下变得柔和,目光顿时也有了焦点。
“南廷?”他从房间那头快步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房间里的其他人吓得纷纷后退,唯恐对他避之不及。
南廷却从水箱里探出身来,犹豫了一下,然后顺着闻缜的动作,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他们刚见面时那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然很想,然后就做了。
闻缜似乎也愣了愣。
“怎么了?”他轻轻拍了拍他,手心里的温度比水温高出不少,温热着覆在南廷的背上,“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过了一会,南廷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没有不开心。”他说,声音很小。
一边说,一边又很快地松开了对方,努力把方才的动作拗成一个简单的问候。
——他的理智又回到了脑海中,提醒说你好像不应该这么做。
情绪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理智对他说。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操控你的心。
你一不小心,就被那点零星的悲哀控制住了。
闻缜却错误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问:“你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来晚了?”
南廷连忙说:“不是的。”
“可是你不看着我。”
南廷只得抬起眼来。
“对不起。”他小声说。
“对不起?”
南廷心虚,声音更小了:“是我没有按时回去……”
闻缜罕见地沉默了,接着,笑出了声。
他伸出手来,调整了一下南廷脖子上的饰带,又把南廷的手抓过来,仔细地查看上面的伤口,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变出一颗被绿色塑料纸包装着的东西,放进南廷的手心。
一颗糖。
上面还有“苹果味”的字样。
“我给你带了糖,”闻缜几乎是柔声说道,“别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