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朝天的工作止歇了。
取而代之的,农人们去那简易的帐篷处领了什么汤水,站立着大口痛饮、坐卧着小口慢饮,躲在树荫下……
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了。
王绾脸色凝重。
这与秦法所要求的,相悖!
秦法将人、将家庭拆分,使其分裂,无法聚合,无法凝结,看似是增添了管理成本,但实际上,是削减了造反、作乱的可能性。
而这种行为……
这种统一劳动和休息的安排,却会给这些人以强大的纪律意识。
放在战场上,这种纪律意识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可放在家国之间呢?
这不是,在滋长“国中之毒”吗?
而且工具的演进,使得这些做活的氓隶,有了更多的时间。
人有了时间,就会自发的找事情做。
穷困的人会找什么事情做呢?
偷盗、奸、争斗、作乱,以及,最可怕的……他们甚至可能会开始思考!
王绾深深呼吸,放下了帘子。
国中之毒,是鞠子洲出谋、嬴政出力来解决的。
王绾不觉得自己对于“国中之毒”的理解,能够胜于这两个可怕的人。
所以他决定不去触碰这方面的禁忌。
而且,当务之急,并不是关心这个,而是调整自己家族对于新的土地政策的应对措施。
……
净蹲在牢房里,手捧着一大碗面条,呼噜噜吃着,一面吃,一面以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坐在自己所在牢房不远处的齐钺。
“怎么?你不服?”齐钺叹着气:“我了,我对你没有敌意,甚至赠送给你黄金的事情,原本也不是要拿来做文章的。”
“输了就是输了。”净为了话,吃下了一大口还未嚼透的面条,被噎得翻白眼,但他还是艰难地将面条咽下去。
“喝点酒。”齐钺面色平常,将一碗酒递给净。
净看了一眼齐钺手中的酒,并不敢信任他。
“我没有杀你的需求和胆量。”齐钺叹气:“要杀你的话,根本就不会来见你,你被抓的第一个晚上,我就有能力让你发疾病病死在牢里,而不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谁知道你又有什么阴谋要耍。”净冷冷道。
他真的是怕了。
齐钺的手段,是被别人引爆出来的。
事后,净想了许久,他发现,其实那天的黄金,他接不接,花不花,都没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