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挑眉。
……
细细地听过孙淹讲的故事,嬴政在孙淹不舍的相送之下,满脸笑容地走出孙淹的居所。
安抱着孩子,欲言又止,而后咬了咬牙,说道:“太子殿下,鞠先生他必定不是这等人……”
“他是这等人!”嬴政轻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骗我!”嬴政笃定说道。
安分不清嬴政嘴里的“他”到底是谁。
他微微叹息:“就这种人,若是能教出鞠先生这般的人物,安愿一生侍他左右。”
“巧了,朕也觉得,他教不出我师兄这般的人物……”嬴政笑着,眉宇间尽是得意:“所以他……到底是在哪里学来的这些义理呢?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奸诈暴戾、寡恩少德、心肠歹毒、心思缜密、爱做最坏打算,而后朝着最好去努力……”嬴政轻轻吟哦,仿佛颂唱古人诗句,小脸之上满是认真:“孙淹这种废物,我师兄若是真的动念想要杀他,他怎么可能逃一个月之久呢?”
安一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把孙淹杀了吧。”嬴政摆了摆手:“别带着孩子去,吓着了就不好了。”
“唯。”安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嬴政的背影。
越看,越觉得,与鞠子洲有某种意义上的相似。
……
“孙淹死了?”异人问道。
“死了。”下面蒙骜回答道。
“太子啊……”异人摇了摇头。
嬴政的动作还是慢,心肠还是软。
孙淹,是异人刻意留出来的。
他与鞠子洲有仇,又没有鞠子洲才能高,又毫无根基……
“鞠子洲呢?还在忙着为那群妇人寻营生?”
“下面回报说,已经不是了,他如今在农会之中务农。”
“务农?”异人皱了皱眉:“粮食这种东西……太少了不行,太多了,也不行。”
粮食太少,国内就有民怨,进而就有“国中之毒”,必须发动对外战争解决这些事情。
但是粮食太多……贱氓们吃饱了,日子过好了,谁还愿意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去拼命打仗呢?
“去给他提一个醒。”异人说道:“这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有才华的聪明人,在他不打算为寡人效力,让秦国更加强盛的时候,让他不要给寡人添乱。”
添乱,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