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眼角抽搐。
太一都被你们变成炊架了啊!
……
“揍他,快揍他!”妇人抱着自己的胸口,满脸嫌恶地说道。
这是她来铜铁炉这边浣洗衣服的第六天,被人口头调戏是已经习惯了的,但如此被动手调弄,是第一次。
如是个相貌好些,谈吐风趣些的丈夫,她也便半推半就地从了他,被占点便宜也就占了。
但这人满嘴喷粪,相貌垢怪。
这叫人如何能忍?
她于是叫了一声,喊了几个姐妹,将这人按在地上打。
这边打着,有同样在铜铁炉做活的工人见着了,犹豫一下,走过来想搭把手,解救一下自己的工友,但当听到妇人们讲述事情经过之后,这工人便转了脸色,微微有些羞愧的模样,趁着地上的工友不注意,狠狠唾弃两口,朝着子孙根角里送上一脚祝福。
地上的工人顿时高声哀嚎求饶起来了。
妇人们虽然打,也用了些力气,却大多只是抓抓挠挠,他自认理亏,并不敢还手,抱着头脸,生受了也就是了。
可是这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朝那要紧处给了一下狠的?
那也是能动的地方么?
疼痛一瞬到来,脑海中的一切芜杂都被这一脚真切的祝福清空,他抱着伤处,哀嚎着,根本无暇理会妇人们的抓抓挠挠了。
片刻之后,事情闹大了,有墨者循声赶来,笑了一通之后,便只是两头说话,先劝说换洗衣物的妇人们不要生气,而后痛骂并安抚被人赐予了真切祝福的工人。
“没想到你看着不高不壮,下手却着实不轻啊!”被人调弄了的小妇人笑吟吟看着面前的工人。
工人秩听到这话,顿时就眉飞色舞:“休要小瞧我,我虽贱鄙,却也是知理识字的人,这等德行败坏的人,我当也是唾弃的!”
“这等人,不给他来一下狠的,他是不会长记性的!”秩说道。
“你说的也在理,不过,会不会太狠了?”妇人看着倒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工人,心有疑虑。
……
“孙淹先生,就是住在这里么?”嬴政问道。
墨者安点了点头:“回太子,孙淹先生的确是住在这里。”
说着,他怀里的胖小子又闹了起来,哭声震天响。
嬴政有些嫌恶看着安怀里的小孩儿。
安尴尬说道:“太子勿怪,小儿太过年幼,不通世事,一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就会哭闹起来……这是没有法的事。”
“是么?”嬴政皱着眉:“那他这是怎么了?”
“听哭声,当是尿了。”安说道。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尿布。
脸色如常,手抽了出来,尿布上被水渍漆湿的一片升腾起温热的水雾。
果然是尿了。
安熟练地从腰间的挂包里抽出一张毛巾,为孩子擦干了身子,而后拿出一块崭新的尿布,垫了上去。
嬴政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能分得清楚他是在哭什么?”
“回殿下,大抵是可以的。”安说道。
小孩子换了一块干燥的尿布,顿时就不哭了,咯咯地笑起来,墨黑地瞳子里,映出安无奈的脸。
嬴政想了想,点点头:“先随我去见一见这位孙淹孙先生吧。”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