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的时候,还有许多人义愤填膺,想为小丑抱不平,觉得托马斯真是为富不仁,结果亚瑟话锋一转,说自己去阿卡姆精神病院调查,发现自己的养母还真他妈是个疯子跟踪狂,自己这一拳挨的不冤,众人又都释怀的笑起来。
亚瑟在舞台中央站直,依旧一只手插在兜里,但是这一次把上半身向后仰,下巴也向回收,几乎快挤出双下巴。
“这事儿最有趣之处就在于,除了我确定了自己确实不是托马斯的种之外,我还知道了我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大笑,你们猜是什么?”
众人窸窸窣窣,他们觉得肯定是这个疯子母亲忙于跟踪托马斯,疏于对小亚瑟的照顾,导致他磕到了脑袋,也有猜测这是遗传性的精神疾病。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亚瑟低着头开始踱步,手依旧插在裤兜里,眼睛直视着地面并说:“你妈妈跟你说,你要这样而不要那样,这样是对的那样是错的。”
“通常这是很有用的,因为绝大多数的时候,让你不要把手伸进热的汤锅里是真的为了你好,那些完全赞颂鼓励式教育的人,他们的孩子可没在汤锅里游泳,那就证明他们对此事可不持鼓励态度。”
“但是小孩不是个这么简单的生物,那些喝彩的人一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混蛋,你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天才创想,去为自己制造世界上从未有过的全新死法。”
“然后你开始进一步行动,一开始是吼他们,然后可能会打两下,对,我知道这是犯法的,但难道你能开着游艇带着他们去公海上再揍他们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布鲁斯·韦恩?”
亚瑟学着布鲁斯的口音和腔调说:“听着!我亲爱的儿子小布鲁斯!看我手里的是什么!联合国海洋公约法!”
“……但我们是美国人,所以这就是一张废纸!我们只主张3海里的领海!这意味着你还有2。98海里就要挨揍了!”
然后他笑着说:“是的,这就是我的朋友,他就是这么遵纪守法的,有钱人总有办法,不是吗?”
台下又发出一阵笑声。
“为了阻止他们把自己弄死,给他们的屁股上狠狠来两下,这当然没有问题,然后很快你就会意识到这招是真好用。”
“威胁和恐吓永远是控制某人最简单的方法,太简单了,不是吗?你是个接近200磅重的成人,你走路大声一点,都可以吓唬到这群小崽子们。”
“于是你生活中的一个烦恼被永久的解决了,事情逐渐变得简单起来,也会逐渐从他不能做这个所以你威胁他,变成你不想要他做这个所以你威胁他,做选择的永远是你。”
亚瑟又停住了脚步,面对观众并说:“听起来像是我在说教,教你们该如何当一个好父母,但我不得不说,我的养母替我做了许多糟糕的选择。”
“在我的整个童年时期,她觉得我的哭声很难听,所以她选择让我笑,而且是必须要笑,于是我就一直在笑,控制不住的大笑。”
台下逐渐安静下来,人们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脱口秀演员在升华自己的内容,因为这其中的沉重和悲伤过于现实,不需要很敏锐的共情能力也能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于是我们就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亚瑟换了一个手拿话筒并说:“我被诊断为患有精神疾病,然后我去看蹩脚的心理医生,看他不耐烦的看着我,而我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考试。”
“相信我,我为这不受控制的大笑付出了你们难以想象的代价,并使我最终变成了今天这样,在我童年时他们替我做出的决定,最终在我的一生中,永远在替我做决定。”
亚瑟摊了一下手说:“我被误会,被开除,常去的心理诊室被关闭了,这个社会替我做出的决定,最终也使我作出决定。”
“所以如果当你某个时刻意识到你的某些举动在替别人做决定时,永远往最坏的方向想。”
亚瑟拖了个长音,看向布鲁斯。
“那么当你发现你的善意之举令一些人做出了好的决定之时,你就会感觉到由衷的惊喜,从而发自肺腑的开怀大笑——笑笑吧。”
布鲁斯和亚瑟一起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