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调来看,这似乎是一种极端压力状态下的应激反应。
“我不想再和你们谈这件事了,因为你们从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一个受害者和小孩,觉得我所做的所有判断都是受人影响,但我不是。”
杰森从来没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过话,蝙蝠侠想,哪怕是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也没有。
“你们觉得,哦,蝙蝠侠肯定是虐待我了,然后他操纵了我的精神,控制着我的大脑,让我美化他的行为,为他辩护。”
“你们觉得我接受他的种种缺点,是因为他美化了这种缺点,或是打压我,逼迫我接受了这种缺点,但我不是。”
“你们难道没有这样的经历吗?你们接受一个人的缺点,是因为他身上的优点足够弥补这一切,他给我的比他从我这儿拿走的要更多。”
杰森站了起来,语气有种难以想象的冰冷和坚定。
“你们觉得从事实上来说,他从我这拿走了很多,他得到了我的劳动,得到了我的时间,但除了提供给我维持生存的资源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但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生活在哥谭底层的孤儿,父母双亡,流离失所,这个社会会从我的身上拿走更多。”
“你们这些大发善心的人所代表的那群人,不但要从我这拿走我的劳动和时间,还连最基本的生存资源也不愿意提供给我。”
“同时甚至要求我提供情绪价值,扮演一个受害者和小可怜,让你们散发同情心,你们拿走一切,然后施舍一点,再以此作为证据指责一个将我从这种命运当中解救出来的人,可以称得上是无耻到了极点。”
“我也好,迪克也好,这个社会上存在的更多不公正的事让我们失去一切,而你们选择抓小放大,因为只要把你们敢谈的东西大书特书,就能占满所有的版面和人们的大脑,他们就不会去关注那些你们不敢谈的事了。”
杰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给的不够多,给的不够好,探讨的是程度问题;不给甚至想要夺走,探讨的是社会秩序;不但夺走还要指责那些试图去给但给的不够的人,是在折断正义的旗帜,帮助邪恶摇旗呐喊。”
杰森转头看向克拉克并说:“你所谓的主持正义是另一种方式的和稀泥,因为没有体验就没有发言权。”
“如果你去哥谭最贫穷的社区当三个月的孤儿,你就会知道你脑内所想象的我在超级罪犯手里经历的那些折磨,有些人每天都在经历,而有些人甚至没有机会经历。”
“小丑好歹每天会给我吃的,他为了折磨我会让我活下去,你信不信我去我长大的那条街道振臂一挥,愿意取代当时的我的人能站满一整条街道?”
“如果你真的想主持正义,最应该被从窗户扔出去的,就是你脑子里那些来自于大都会的盛景,你嘲笑哥谭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或是我对待我们关系的方式,但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我们的最优解。”
“当我选择脱离羊群,独自踏上征途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死在半路的准备,我现在能活下来,哪怕是带着一身伤痕,你们口中称不上是个好父亲和完美英雄的蝙蝠侠是最重要的因素。”
“你们从没有考虑过,对于在泥潭深处的哥谭人来说,蝙蝠侠并不需要是一个完美的父亲和英雄,他能存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而如果你从来没有清晰地认识到哥谭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发自内心的觉得我们都是一群疯子,那就别他妈的来代表我们。”
“辩论到此结束。”杰森用双手比成一个叉,后退了两步之后转身走向蝙蝠侠。
而超人和蝙蝠侠都因杰森的这一番言论呆滞了。
首先超人不是个哥谭人,他真的不能想象,杰森到底是怎么说出如果他去哥谭贫穷的街道上振臂一挥,会有人愿意代替他去接受小丑的折磨这种话的。
他在说谎吗?他难道不怕自己去确认吗?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么荒谬呢?
而蝙蝠侠的震惊也在于此,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和杰森的出身到底有多么不同。
所以他所设想的那些杰森被小丑折磨崩溃、无比痛苦的景象,甚至还比不上他小时候在哥谭流浪的时候遭受的苦难吗?
蝙蝠侠发现自己思及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不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小丑确实是最难对付的超级罪犯,那么好,把他的凶残程度折半再折半,甚至是只剩十分之一,会是哥谭底层盘踞的罪犯的水准吗?
假如是,那他面对的只有一个小丑,杰森面对的是多少个十分之一的小丑?
而杰森独自活到了10岁,直到遇上了他。
布鲁斯和克拉克十分默契的对上眼神,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所以现在,是我们矫情?
杰森深吸一口气说:“行行好吧,老爷们,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同情心,就赶紧让那群愚蠢的记者闭嘴!”
“要是有任何人敢把话筒塞进我的嘴里,问我布鲁斯·韦恩到底是怎么伤害我的,我就必须要和他们谈谈,他们口中的充满秩序的文明社会到底是怎么伤害我们所有人的。”
“相信我,到那个时候,我绝对会用我在哥谭底层看见的一切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下不来台,包括你们两个。”
“现在,滚去执行正义!”
虚假的炸屎:把罪犯放出去
真正的炸屎:把话筒交给二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