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眨眼,那不是小丑,没有小丑夸张的妆容,只是个倒在地上的陌生男人。
资料的最后一张有一张手绘的淋巴结构图,看得出绘制时间很短,因此有些许潦草,但就算杰森不太擅长解剖学,他也能看出画得应该比较精准。
咿呀,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趴在地上的杰森看到,席勒走了进去,把那个男人拎了起来,放在了一张手术台上。
透过地下室门缝中的光,杰森看到了一张尖锐瘦长的脸,有着绿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和咧开的红色大嘴。
“你在为你的侦探本领无处发挥而感到失望吗?”席勒笑了起来说:“有关我的事确实没什么神秘的,你可以翻阅我的资料,但是这些学术资料恐怕会相当枯燥。”
“那你告诉他们了吗?”
“死亡能够终结恶狼的罪行,但他们不会忏悔,临死前坚定有力的惨叫,依旧会给羊群带来难以想象的恐慌,使他们终其一生惶恐不安、杯弓蛇影。”
“毒蛇,因为他的毒液一击毙命,而没人敢赌。”席勒意有所指地说:“当你拥有毒液,你就只剩下两种选择,永远活在恐惧之中,或是给他人带来恐惧。”
“你很幸运,在你有力量保护自己之前,你并未展露出任何天赋,若非如此,你便会知道,有一种动物是狼和羊、总统与牧羊人共同的敌人。”
“那是什么?”
“差不多吧。”席勒点了点头说道:“来尽一些心理医生的职责。”
“很痛吗?”
而让杰森失望的是,这是一份相当纯粹的医学资料,充斥着大量他看不懂的术语,而他仅仅能看出这是某些对克雅氏病神经性癫痫症状的分析。
“我通常是他人的创伤。”
就如席勒所说,阅读这种纯粹的学术性质的资料,甚至已经不能说是枯燥,而是折磨,哪怕是十分乐于并且善于阅读的杰森,看了一张纸之后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是,这一切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蝙蝠侠应该清楚,他离科学家的距离就更远了。
“过程显然不如你想得那么美好。”席勒把双手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并说:“人们都在创伤中摸爬滚打,然后成长。”
“你想听哪一部分?”
杰森知道席勒选了什么。
快逃、快逃、快逃!
这是杰森的本能在告诉他的,在这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不应该把发条的钥匙多转了半圈,只看有着柔软羊毛的那一面不好吗?
“我不会是任何一种。”杰森斩钉截铁的说:“我有充足的耐心,并且不会感到恐惧。”
“我想你误会了。”
面对房间里的狮子,有人尚且可以拼死一搏,但如果盘踞在地上的那条毒蛇有着一击毙命的毒液,最好还是保持不动。
“你必须得击溃所有胆敢摆弄你的人可笑的骄傲,令他们俯首称臣,将他们坚持半生的主义拱手献上,任你践踏,只为满怀感激的享受你赐予的死亡,才能真正的终结那些精神遗祸。”
“但你可能会采取暴力行为。”
席勒走上前往他的嘴里塞了两片药,杰森趴在那喘息了好一会。
小丑隔着门缝对他大笑。
“继续。”
“当然。”
杰森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房间,他的双手被吊在房顶上,浑身是伤。
“难道你觉得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你在痛苦中度过后半生吗?你知道他不能,杰森,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