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把刀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那一枪就仿佛在告诉苏联所有的高层,我完全无意与你们缓和关系,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们当中的任何人。
冷战的惯性是很强大的,一旦一方强硬起来,另一方就绝不能退让,更何况,谁也不知道,下次枪响,倒下去的会是谁。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寄希望于候选者能够强硬起来,最起码也要能威慑美国,让它不敢再这样随意动手,继承者至少要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旦路线开始有所偏向,所产生的影响是很大的,首先,对于候选者的要求就变了,怀柔、亲民、舍得放权不再是第一条件,相反的,能够抓住权力、表现的强硬、有干劲、有号召力,才是第一要务。
众所周知,矛盾转移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树立外敌,这一招美国也已经用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一次,苏联虽然不是故意用的,但是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民众们不再在意地方激进派提出的某些主张,他们更想要看到一个能够强硬的面对美国,能让他们为自己的嚣张行为付出代价的领导者。
而这时,一个早已被排除候选人之外的人选,进入了高层们的视野,那就是刚刚结束度假,回到莫斯科的瓦西里耶维奇。
其实,原本他才是继承者位置最有力的竞争者,但因为他之前有过排除异己、党同伐异的表现,远远不如戈尔巴乔夫那么亲和,所以,在他还没回来的情况下,全会就已经召开,并且选举出了胜利者。
而现在,因为继任者被刺杀,和他同一批参与会议的候选者都有嫌疑,必须避嫌,而这个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会议、早早就出去度假、不问世事的空降党,却成了最好的人选。
于是,瓦西里耶维奇刚降落到莫斯科,就被天上掉的一个巨大的馅饼砸晕了,简单来说就是,原本我们内定的人挂了,现在我们大家都很看好你,不如你来当最高领导者。
原本,按照现在的情况,这个人选肯定要经过美国同意,但现在,美国屁股着火,根本没空管莫斯科。
倒是有人有心插手,但奈何瓦西里耶维奇空降的时机太好了,简直是天选之子,没给他们任何推自己人上位的机会。
就这样,在余波发酵了一周之后,苏维埃最高领导者的位置再次易主,五年之内换了四任领导者,所有人都被折磨的疲惫不堪,他们对于新任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别死就行。
而在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之后,莫斯科也开始研究一个问题,那就是,那轰轰烈烈的墨西哥运动,到底是谁发起的?
他们目前的结论是,目前的墨西哥并不具备自发革命的可能性,因此,这场运动必定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引导,那么到底是谁引导了这场运动?
调查的思路也很简单,就算可能是高层的某个人发起的,那么他想要实现隔空引导,就必须要借助于驻外特工,那么从克格勃查起,肯定没错。
据克格勃的内部人事资料显示,外派到墨西哥的特工倒是不少,但是从他们回报的信息来看,每个人的情报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任何人有异常。
想让一场运动发展到这种程度,肯定不可能是兼职,在这段时间里,他肯定是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情报工作的,因此应该从突然失联的特工身上查起。
但是查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人失联,克格勃又开始将目光放大到整个美洲,这样一来,人选倒是多了很多,但是绝大多数失联者,都能够从中情局中获得与其职位相对应的泄露情报,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背叛了。
失联但又未找到对应泄露情报的,就已经很少了,而要符合有经验、有能力、有想法这几点的,那就更少了。
最后,克格勃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
“阿尔弗雷德,今天这个电话,我将为您带来来自于莫斯科的喜讯,我们拥有了一位新的继承者,而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与您通电话。”凯拉站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话那头说。
“什么?”阿尔弗雷德十分疑惑的问,然后他就听到凯拉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对他说:
“最高主席对您表达了极大的赞扬,他称您为近十年以来最伟大的革命导师,墨西哥人民永远的挚友。”
“他说他很抱歉,因为现在莫斯科的局势,他无法当面为您授勋……”
“但是,苏联人民、墨西哥人民和世界上所有拥有伟大理想的同志,将永远不会忘记您的伟大之举!”
凯拉的语气忽然放缓了,变得更加温柔,她用俄语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同志。”
一周之后,阿尔弗雷德从凯拉的手上,接过了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打开之后,那里面有一封亲笔信。
亲笔信的上面,一枚印着镰刀、锤头和红旗的徽章,正在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