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运气不好,他妈妈生下他的时候,就患了产后抑郁症,我请了很多医生,悉心护理,可是最后她还是自杀了……”
“虽然我很难过,可我知道,为了小来克斯,我必须得挺住,可更令我崩溃的是,在几年之后,他被查出患有儿童孤独症,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思维也不正常……”
“教授,您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在那一刻,我几乎想随我的妻子而去,可是为了照顾他,我坚持了下来。”
“为了我的儿子,我要活下去……”
来昂内尔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就像一个悲伤至极的老父亲,就在他站起来,回头想看看席勒的反应的时候,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一个巨大的花瓶。
“砰”的一声巨响,来昂内尔倒在了地上,席勒扔下了花瓶的把手,没有去看被他敲晕满头是血的来昂内尔,而是来到了来克斯的面前。
他弯下腰,摸了摸来克斯的头,但来克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很呆滞。
席勒翻了一下他眼睛的眼皮,低声自言自语道:“长期使用过量的安定药物……”
他在来克斯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在碰到来克斯的小腿和膝盖的时候,来克斯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席勒把来克斯的裤腿卷上去,发现那上面有许多旧伤,他让来克斯转过去。把他的上衣撩起来之后,发现后背上也有伤,很显然,这不可能是意外导致的,而是被人虐待留下的痕迹。
他转头撇了一眼来昂内尔,眼神变得有些冰冷,随后,他又测试了一下来克斯的各种反应,然后叹了口气,停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扶着来克斯的后背说:“……跟我来吧。”
他拍着来克斯的后背,引导着他走出门,穿过漆黑的走廊,来到之前的那个房间,面对强烈的血腥味的刺激,来克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看房间中央那一团无法描述的物质,席勒越过了那堆东西,来到床边,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来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之后,那里面是一个非常小的试剂管,席勒看着那个试剂管里面剩下的不足一毫升的液体,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本来就不多,现在就剩这么一点了……”
“不过,就因为只剩这么一点了,好像也干不了什么别的事了。”席勒就像在自我安慰一样说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来克斯,看了一眼他那稚嫩的面庞和呆滞的眼神,停顿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他拧开那个小试剂管的盖子,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一种迷人的酒香味在房间中蔓延开。
他用手扣住来克斯的下巴,让他张开嘴,然后把试管中的液体倒进了他的口中。
就在液体进入他口中的一瞬间,来克斯露出了一个极其痛苦的表情。
席勒弯下腰抱住了他,制止了他的挣扎,来克斯如同一条从海里上岸的濒死的鱼,不停的颤抖着,过了几分钟之后,开始呕吐、咳嗽。
在来克斯终于直起身的时候,他的眼睛开始变得有些闪亮,在散发着微光。
就好像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多年的植物人,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他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呆愣在原地,开始接受脑子里的那些记忆。
席勒按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有些混乱,我想,你对自己的遭遇应该是有记忆的,但我还是得给你解释一下。”
“你的父亲应该是一直在虐待你,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你长期服用过量的安定药物,以至于这些药物严重的影响了你的发育系统和思维能力。”
“不过很巧的是,我有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能够重新激活人的思维,虽然如果过量使用,可能会让人变得癫狂,但是只有一点的话,应该正好对你的症状有效。”
“当然了,这东西会有点后遗症,可能会让你在某些亢奋状态下,思维变得更加活跃,也会有点疯狂,但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好了,孩子,听着,待会我会去给你的父亲做个催眠,让他忘记我打晕了他并治疗了你这件事。”
“催眠并不是万能的,如果时间充裕,或许我还可以做得更多,但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马上离开。”
席勒看着来克斯的眼睛说:“记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样才能保护你自己,如果他再给你用药,想办法骗过他。
“还有,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不要想着报仇,再见。”
说完之后,席勒就转身,把自己的行李箱合上,然后准备离开,突然,他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用药物控制我吗?”
席勒转头,他盯着来克斯的眼睛,疑惑的问:“你这么快就能说话了?你……”
在他的视野里,沐浴在灯光之下,站在尸山血海之前的来克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疯狂的笑容,然后说:
“因为我是个天才……”
“一个超级天才。”
他背后,窗外风雪依旧。
于风雪飘舞之间穿梭,时间飞速前进,再次从窗户中望进去的时候,席勒与本杰明对峙的气氛越来越激烈。
而一直站在本杰明身后的那个红发男孩,对着身前的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