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吃完了药,靠在枕头上感叹:“我记得那位白同志说过,他家里有位亲戚是老中医?”
“对对。”
“不要声张,明天一早咱们私下里去看看胃。”
“好。”
朱莉一边点头一边服侍着柏先生睡下,又给他掖好了被子,才转身在旁边的单人床上睡下。
因为柏先生的年纪到这儿了,朱莉都是能给他做孙女的年纪了,所以睡一个房间也没人会想到什么桃色新闻,而朱莉这会儿心思已经全到看中医这件事上了,只寻思着怎么做好保密工作。
柏先生生病的事,绝对不能被那帮港城富商知道。
这一夜睡得都不大舒坦,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朱莉伸手摸了摸柏先生的额头,有些烫,顿时更急了。
柏先生却强打着精神起来穿衣服:“就说我和那两个小友约好了去看升国旗,咱们悄悄的走,别吱声。”
“好。”
朱莉哆嗦着手梳头穿衣,还给自己涂了口红,佯装平时那副精英模样。
到了楼下,前台守夜的果然问了,不过当听说约了人看升国旗后,就没再问了。
朱莉开走了配给他们的车,听着柏先生的指挥,往昨天从白文旻口中套出来的地址驶去,于是就这样,白振华和白大伯刚起身拎着鸟笼子准备出去晃一圈,就听到了敲门声。
叔侄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疑惑。
这大清早的,谁这么没有眼色的上门啊。
“我去开门?”白大伯放下鸟笼询问道。
“我和你一块儿去。”
这要是街坊的话,他在垂花门外就能挡着了,省的被白大伯带进来,吵到还没睡醒的孙女儿,要是陌生人的话,打发走了就不用回头了,拎着鸟笼子出去转一圈,然后还能在外头吃了早饭再回来,最近饮食被控制的有点死,他想念街上的豆汁儿和焦圈儿了。
到了门口,白大伯一边喊着:“来了来了。”
一边快走几步,把门给开了。
抬头想看来人是谁。
然后就双膝一软——跪了。
白振华脚步有些慢,又拎着两个鸟笼子,刚准备问白大伯来的是谁,就看见白大伯噗通一声,直接双膝一软给跪下了,顿时吓了一跳。
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思着前朝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也不兴这个礼节啊。
然后第二个念头才是……是不是被外头的人给打了。
顿时也顾不得其他了,鸟笼子一放,抬手拿起旁边的笤帚就冲了上去,嘴里还喊着:“谁,快给我滚,再不滚我要喊人了。”
声音之大,把围墙上歇脚的麻雀都给惊走了。
房间里刚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高付俊听到这声音,砰的一声坐了起来,伸手拿起棉袄,掀开被子下了床,鞋都来不及穿的冲了出去。
白大伯震惊的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男人,哆嗦着唇,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艹啊!
他怎么感觉好像看见死了不知多少年的亲爹了?
那可是他哭了三天三夜,亲手入殓,亲手填土的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