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不妙啊。
乱步看着面前对峙的两人,冰冷的视线交汇着。在揭掉了彼此虚假的面具之中,留下来的是互相防备的两道灵魂和躯壳。
在来之前飞羽并没有将计划的事情透露过他一分半毫,这是飞羽性格导致的做法,他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最好是能随机应变的,而乱步也喜欢飞羽这种调调,这种一眼就能够看穿的事情对他特地解说根本就是浪费口水。
但是,他原本以为白银之王只是藏匿了一名外国的超越者罢了,顶多如此,却没想到里面还隐藏着如此多的内幕。难怪飞羽会将白银之王视为对手,视为最大的敌人,恐怕就连比水流都没有让飞羽如此严阵以待过吧。
一定是做了诸多的准备,长达数年的布置才有如今的交锋。明明双方手上都没有武器,乱步却觉得自己好像是经历了,亲眼看到了一场不亚于国际大战的战争场面一般。
这就是智者之间用头脑和话术的战斗,不比真刀真枪的物理化的伤害逊色分毫。
话已至此,再掩饰也没有作用。飞羽看着面前的王权者放下手中茶杯,双手安放在膝盖上。这位常年隐居的王权者皮肤苍白,身形单薄,一副风吹就能倒的纤弱姿态,看上去非常的无害。
“你并不想杀死我,对么?”阿道夫声线明朗的说道,“不只是因为无法杀死我,更因为我死了的话,你就无法取回自己的异能。”
飞羽没有否认。也不想把主导权送到对方手中。“退位吧,白银殿下。我可以保证您退位之后,日本将会是您最强的庇护。”
“最强……”阿道夫失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你这个孩子一直都这么有趣。”他轻轻的仰起头,微微阖眼。“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这里。大觉将你送过来,恩……早慧、自信、坚毅,却又娇气霸道,和大觉口中的你性格一模一样。”
飞羽微微瞪大眼睛,没说话耳尖就已经红了一小片。
阿道夫用怀念的语气说着:“才待了两天就哭了七次,东西难吃哭,床不够柔软会哭,不搭理你就哭,还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真是让人头疼的孩子啊,我都怀疑大觉是不是看不惯我消极怠工,派你来折磨我的……那两天里,你看透了什么?”
飞羽脸色沉了沉,用一种飘渺的风吹拂面的声音说道:“我对杀气很敏感。在第一个夜里,你趁我睡着时进过我的房间,当时就想要直接杀掉我吧。”
“恩,我至今都很遗憾当时没有下手。”阿道夫点头,“在你被大觉收养之后,阿道夫会将你成长的照片和录制的视频,打包一大堆交给我,每次与我聊天十句中有八句是你。我也参与过你的成长,对自己的孩子始终无法下得了狠手,即便在你进入飞船的时候,我针对超越者制作的感应器,已经对我提出了警报……”
“上善若水……”他微微扬起背脊,用似乎交代着最后的遗言那样的声音轻声说着,“真是温柔的名字啊,你的异能力。”
“来了!”乱步突然大喊一声。
周围的墙壁像是舞台上被左右拉扯开的幕布,露出了飞船机械性的内壳,左右和后面都各站着一名外国人,两男一女,他们穿着像神父一样的外袍戴着兜帽,表情不一的看着椎名飞羽。
其中一名红色的壮硕男人上前一步,笑容满面的用带着英伦腔的英语说道:‘阿道夫先生,与您约定的最后的告别已经到时间了,接下来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们了。’
另一名手里拿着十字架的男人,神色悲悯的同样用英文说着:‘万能的主啊,您的信徒即将远航,请庇佑我为您取得圣战的胜利。’
唯一的女性恰好站在阴影与灯光的交汇处,她的容貌和身形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开口却是纯正的日语。“闭嘴吧,约克,超越者竟然信任上帝,也不怕上帝直接把你这个异端一波带走。”
她桀桀的笑着,语气癫狂。“但如果把这个真正的异端小子的心脏献给你的主,应该能够宽恕你那生来负罪的灵魂吧。”
约克抓着手中的十字架,眸色加深。似乎很赞同这名女性超越者的话语。‘你看起来并不慌张,是认命还是早有对策呢?’
飞羽拍了拍乱步的帽子,虽然乱步已经竭力保持冷静了,但一下子面对三名超越者,实际上就连飞羽的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
来自武斗派超越者的杀气,浓烈得像是能够割伤他的皮肤。他冷漠的说着:“你们是钟塔侍从的成员吧。”是很肯定的语气。
“哦?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女性超越者上前走了几步,她慢慢的向飞羽走过去,娇艳的容颜带着妩媚动人的笑容,美得不像是凡人。
“所谓的来自澳大利亚的超越者不过是钟塔侍者想要嫁祸给他国的掩饰,作为紧要的战争资源欧洲的异能者都会接受严格的管制,更不用说是超越者。正因为如此,想要查出你们离开欧洲的信息会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