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叔叔阿姨,要么是和姑姑当年一起准备高考的,要么是第二年姑姑带的那些备考生。
阮恬也会听他们说起当年的事情,偶尔她会再问奶奶一句,都能得到印证。
叔叔和姑姑,他们年轻的时候过得很丰富,很有意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照你这么说,你姑姑比你叔叔还厉害,我可没听说清华还有个女周教授。”
阮恬笑了起来,“姑姑和叔叔是表兄妹,我随姑姑的姓。”
这话让下铺的舍友猛地坐起身来,她想起来了,“你姑姑是阮文?”
阮恬没有作声,然而这足以引发宿舍里的小地震。
下铺的同学听说过这个名字倒也是偶然,她的高中老师提起过自己的一位初中同学——
年纪轻轻就被偏心的父母安排下了乡,好在人命好,赶上恢复高考,跟着村里的一个女会计一起准备高考考到了上海,后来又联系了美国的学校出国留学。
回来后去了边疆搞建设。
其他姑娘不解,“那这个跟阮文有什么关系?”
下铺的同学小声说,“那个女会计就是阮文啊。”
老师当时还神秘兮兮的说,“那可是个厉害的人呢,当初咱们打美国人,听说靠她的奇思妙想少了好多牺牲,而且她还发明了一个造福咱们女同志的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舍友们沸腾了。
卫生巾。
这被誉为八十年代最伟大的发明,在九十年代已经成为中华大地上最畅销的女性用品,在大中城市里,取代了过去几十年来畅销的卫生带。
首都高校的女学生们,在进入大学后,也都成为安心卫生巾的忠实拥趸。
然而没几个人会去深究,究竟是谁发明了卫生巾。
毕竟这么伟大的发明,肯定能赚很多的钱。
和她们也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谁知道,这个发明者的家人,竟然就在她们宿舍!
阮恬顿时成为宿舍里那个人缘最好的人,舍友们都想要从她这里了解到更多。
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们拥有足够的资本去炫耀。
阮恬有些懊恼,或许开学那天她就不该让叔叔来送她上学,这样的话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少女的心事被黎兰初瞧了出来,“学业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阮恬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婶婶时又带着几分欲言又止。
黎兰初揉了揉小姑娘的脸蛋,“我们恬恬长大了,都学会跟我们保守秘密了,真是个大姑娘了。”
小姑娘经不起激将法,没几秒钟就坦白了自己的烦恼。
黎兰初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姑娘,别忘了你姓阮,只要不做对不起这个姓氏的事情,你阮文姑姑是不会介意的。”
阮恬的身世她很清楚,也可怜这孩子命苦。
好在这孩子命也算好,遇到了阮文。
即便当初阮文没能收养她,但也给她安排了一个足够好的生活环境。
只不过那时候阮恬到底已经八岁,是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忘记。
黎兰初能做的也有限,只希望这孩子能够更开怀一些。
不要总是藏着心事。
那样会活得很累。
“过两天是奶奶的生日,你阮文姑姑说要抽出时间来给奶奶过生日,到时候她来接你回家。”
阮恬有些惊讶,旋即说道:“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