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被磨平。
这种认知很奇怪,可就这么闯进了荣林的脑子里,而这顿晚饭也让荣林坚定了这个想法。
阮文在饭桌上闲聊了几句,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欧文。
“我上个月有去探望,他精神不是很好。”
盖伊·布兰特当初给的的确是假消息,欧文并没有死,只不过生不如死罢了。
他一心想要做的,就是要摆脱母亲藤原优子的束缚,日本股市让他成功超越了母亲,可是这种成功维系了不到半个月。
日经指数的下跌成为无法阻挡的趋势,欧文不死心,在还能平仓的时候没有割肉离开,而是一直等待着日经指数的反弹。
他等待了三个月,等到自己的股票缩水了一半,终于迎来了日经指数的调整。
欧文像是疯了一半,加了杠杆把自己埋在了日股雪崩的皑皑白雪之下。
亏损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挽救的地步,他几年积攒下来的资产,如今都成了废票,和绝大多数的日本人一样,所有的财富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欧文比大部分日本人又都好一些,毕竟藤原优子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深陷泥潭,她予以资金上的支持。
而那些高价购置东京地产的人,即便房贷利率低又如何?本金高啊。
要知道不过两年的时间,东京的房价已经下跌过半。
泡沫经济时代,被积压在手中的房产想要出售都卖不出去,毕竟新的接盘者可以买更低价的房子,为什么要高价接盘呢?
“这两年来东京一直很压抑,惠子的造纸坊也不如之前那么景气,好在早前打开了海外市场,如今和纸在海外销售还不错,多少算是弥补了国内市场的份额。”
阮文笑了笑,“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你女儿回来,她能离得开你吗?”
荣林是全职奶爸,女儿田岛纪子占据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的太太,是一位极其有事业心的人,也的确把事业发展的很好。
阮文的话让荣林苦笑了声,“不方便带她回来,我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太久,后天就回家。”
他向来维护田岛惠子的名声,如今也不例外。
当然,即便如此只怕阮文也能猜得出来,惠子压根不会让他带女儿出国。
这种事情,到最后却也不过是一句看破不说破罢了。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阮文笑了笑,“也是,纪子还小,等再大一些出去玩更合适些。”
餐桌上只有两人,荣林迟疑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想要如何处理那些东西?”
这个问题,荣林十分的关心。
“我还以为,你把东西送来了就是我的了。”
阮文的调侃让荣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他并非想要插手这件事,毕竟帮着回收文物,不过是为了答谢阮文的帮助。
至于如何处理,其实他并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文笑了起来,“我知道,那些文物里面,应该有前几年从国内流传出去的吧?你是想跟我说这个事,对吗?”
荣林一愣,他甚至还没有把自己收回的那些文物的清单给阮文,她竟然都知道了?
当然,荣林并不是怀疑阮文在东京安插了眼线监督他,只是……
“不用想那么多,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曾经在国内的博物馆里看到过那些东西。”
不过,那都是二十一世纪时候的事情了。
当年国宝类的综艺节目火爆,让阮文对文物也有所了解,知道国内文物流失最严重的一个时期,便是八十年代。
当时的阮文也不过是义愤填膺。
现在的她倒是心境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