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芝顿时虎着一张脸,“胡说什么,阮文跟那些人可没来往。”
阮文长得好看本来就招人待见,尤其是去了二棉厂工作后,那行情更好了。
这年头村里人谁不羡慕吃公家饭的?
阮文能去二棉厂工作,那是因为阮秀芝她男人在厂子里出了事。当时棉厂仓库着了火,她家男人觉得这可都是公家的东西,要是火烧连营得造成多大的损失?
男人拼了命的救火,火是扑灭了,人也活脱脱的给累死了。
挽救了公家财产,公家也没亏他们家,给阮秀芝她男人评了烈士。除了逢年过节补贴一些,多照顾了一把,俩孩子都安排到二棉厂工作。
建明去了生产线上,阮文好歹是高中生,虽然是在联中读的书,半工半读也没学到什么,但总算有点文化,就去当了会计。
俩孩子有了铁饭碗,可是把附近的姑娘小伙子羡慕死。
可阮秀芝知道,那是自己男人拿命换来的,她宁愿自家男人还活着。
家里顶梁柱没了,她家这俩工人身份的孩子就被惦记上了。
谁都知道她家不缺钱,明里暗里来提亲的不知道有多少。
眼前这赵明柱家的,不也是来打听阮文什么个情况的吗?
也不瞧瞧他们家赵全福什么个德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也配?
提到阮文时,就一个字——美。
肤若凝脂手若柔夷。
活脱脱的像是从诗里面走出来的美人。
有知青打趣,“回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要实在回不去我觉得娶阮文也不错。人家有正经工作,还能混个烈士家属当当呢。”
魏向前看着冲自己笑的阮文,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这么一番话。
他一个愣神,又听到段美娟在喊他,“魏向前,快过来,别傻站在那里。”
魏向前回过神来,冲着阮文礼貌性地笑了笑,向周建明点了点头,迅速去河边帮忙。
周建明看人走远,一把将阮文抓了过来,“少跟这些知青来往,别跟他们学坏了。”
刚才那祝知青,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学人跳河。
还有刚才这混账小子,当着自己的面给他妹抛媚眼,当他是死的啊!
“我没有。”阮文小声解释。
“那你出来干什么?”
“看你怎么还没回来来接你啊,哥你买了好吃的对不对,我闻到肉香了。”
周建明家不缺钱,他死去的老爹运气好做了工人,一个月三十六块钱的工资。没去二棉厂上班前,周建明每天挣八个公分,他妈能挣五六个,阮文能挣四个,即便是大队里收成不好,阮秀芝自己捣鼓那两分地也能变魔法似的淘出吃的来。
他们一家从来不缺粮,在王家沟都属于过得好的那一拨。
即便是过得好,隔三差五的吃肉也办不到。
一个月能买两次肉打打牙祭就算不错的了。
周建明听到这话觉得耳根子舒服,刚想要夸一句,忽然间觉得鼻子痒痒,憋了好一会打了个喷嚏。
阮文连忙开口,“咱们快回家,给你弄红糖水驱寒坐月子。”
周建明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还说没跟他们学坏,一张嘴就胡说八道,看将来谁敢娶你!”
“我才不嫁人呢。”
周建明顿时虎着一张脸,“姑娘家的哪能不嫁人?你不嫁人干什么?”
“挣钱啊,挣大钱!”
自家妹子一脸神秘兮兮,周建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挣几个钱?”他们俩一起进的二棉厂,都是三十六块钱的标准工资,他爸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