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鹿镇的这段时间,柳姝一直在和李桃联系。
李桃很快要去西北支教,每天都会和柳姝报告进度,柳姝这段时间被迟巍烦得心慌,又觉得李桃每天孜孜不倦的报告非常有吸引力。
或许是李桃小她几岁的原因,又或者她对李桃有救命之恩。某天她无意之中说了一句,听你这样说,我也很想去。
只是随口一说,柳姝也没当真。
可就在刚刚,和迟巍对峙纠缠的时候,柳姝收到了李桃的消息。
李桃:[姐姐,我和我这边的负责人说过了,你只要自费和提交一份身份证明,就可以跟随我们的大巴车一起走。]
柳姝想,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迟巍的霸道使得婚没有离成,但只要分居两年便可自动离婚,工作室的事宜全部都交待给了方恩恩,她现在是真的想让自己彻底自由。
迟巍好像没懂她意思。
鹿镇卫生院设备老旧,白色墙面中间挂着昏黄的二百瓦声控灯,两个人不说话,灯悄悄灭了,月光把她的脸衬得半明半昧,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劳累。
劳累是因为没睡好,柳行之喝醉的事,迟巍的确很愧疚。
“先回家吧。”迟巍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他伸手拉柳姝。
柳姝抬起手,并拢五指,置于两人中间。
她保持着拒不和解的姿态,继续道:“迟总,你来了这么久,公司那边应该很忙吧?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在这穷乡僻壤里吃不好睡不好,大半夜还要陪我父亲吊水。”
“但这是你自作自受。”她忽然放下手,直视迟巍,目光坦荡而冷漠,“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为我父亲好,还请您于明日一早离开我家,离开鹿镇。”
“这样我们日后相见也好不太过尴尬,毕竟舅舅那边我还——”
“我会走的。”
柳姝话尚未说完,迟巍便直接说出她想听的那句。
他捏了捏高挺的眉弓骨,微微抬眼,压印着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看着柳姝。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走。”
“但柳姝,除非我死——”
“否则,我不离婚。”
迟巍舒了口气,又说出自己想说的。
可柳姝脑子里轰
隆一声,如雷贯耳。
到底是为什么?
迟巍对她的执念到底是为什么?
柳行之输完液,醒了酒,从厕所回来正巧看到楼梯口站着的两人,走上前,声色虚弱的说了句:“这么晚了,回家吗?”
柳姝怔了一秒,快速走开过去搀扶住柳行之,“感觉怎么样?”
“还有些难受。”柳行之捏了捏太阳穴,气若游丝,“以后不会这样了,有些吃不消。”
柳姝忽然侧过头,瞥了迟巍一眼。
眼神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