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那女子低声嗤笑:“是我啊,茯苓,这才不过几百年,你就已经忘记我了么?茯苓,烈火地狱里的滋味,好受么?”
茯苓听出主人的声音是谁,冷笑道:“鬼灵。”
她声音一顿,表情反倒轻松起来,又道:“鬼灵,你大概不知道,你那老相好追你追来了魔界。他被我关在铁笼里,是我的奴隶,任由我剥削。你瞧瞧你,与亲人分离,又被关在这烈火地狱里数百年,你有何资格嘲笑我?”
地狱里一阵沉默。
茯苓见她沉默,又笑道:“哈哈哈哈,怎么?伤心了?我并未做错事,刑罚石上也无罪责可写。不出数日,尊上必放我出去。可你不同,你当年擅自调动魔兵,企图以下犯上,罪名坐实,尊上也早已将你遗忘。如果我没记错,再有几十天,便是你魂飞魄散的归期了吧?”
地狱里一声冷嗤:“魂飞魄散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声音逐渐消失,地狱里只剩下恶鬼们的凄厉惨叫声。
……
魔尊寝殿内,夜明珠相互辉映,照得满堂明亮。
高玥的体温愈来愈高,就连重越为他所制的衣服也被焚毁。女孩赤果地躺在寒冰床上,眉心火红灵根花光芒大盛,即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万分。
女孩身体伤痕累累,剑气在她身体上打出道道破裂血痕,随体温一高,血痕开始往外迸血。
不仅如此,她四肢脖颈的勒痕也愈发明显。断裂的手指虽然接上,可依然鲜血直流。
重越将女孩扶起来,往她灵根里注入灵力,捂着女孩额头,低声道:“不许堕魔。”
他不允许世间再诞生一位,几乎能与他比肩的邪魔。
可他看高玥如此痛苦,又缓慢地松开手:“痛吗?”
女孩难受至极,喉咙里极其干燥,露出的尖尖牙齿痒得她心里难受,她迫切地想要喝血。
她一把抓住重越的衣领,将男人往下拽,并且一个大力反扑,将男人压在身下,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她吸允着男人的血,沸腾的血液开始降温。
重越在被咬住脖颈的那一刹,对高玥起了杀心,掌心集聚烈火,几乎要拍碎她的头颅。
高玥意识开始清醒,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本能地要松开他的脖颈。
可当重越感觉到女孩体温下降,没那么痛苦时,手里火焰熄灭,要拍碎她后脑勺的手掌,竟轻轻地搁在了女孩头上,把她重新摁回了自己的脖颈里。
高玥想松开男人脖颈,脑袋却被摁住,便顺其自然,继续吸血。
渐渐地,高玥的体温由高转低,两颗小利齿收了回去,额间火红的灵根花也消失。
只是,大概是吸得太多,导致身体突然很冷。
她被冻得意识不清,本能地抱紧了身下之人,把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里,不停地拿鼻尖轻蹭:“师尊,阿月,好冷,好冷……”
重越将女孩抱紧,用红袍将她身躯裹住,抱着她上了床榻,并用锦被给她裹紧。
他给女孩捏紧被角,冷哼一声:“让你贪食。”
说罢,广袖朝后一挥,寝殿内所有烛火全部点燃,室内温度随之增高。
得到一丝温暖,高玥沉入梦乡。
她进入了空无之境,又接触到了那团白光,那便是天道。
高玥看着那团白光,莫名觉得委屈:“我想回家。”
她想回现代,做一个社畜,也好过在这个世界受委屈。
尊敬的人突然变成自己一直以来忌惮的大魔头。
她以为自己备受宠爱,其实对方无时不刻都在隐忍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