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肥又弹的五花肉,单独分了五斤肉出去攒着吃,其他的一条条躺在大盆里,弯着身子互相缠绕,郝少东拿着把毛给刮了一遍,两人把外衫脱了,带着大军和玲玲一起给腊肉抹盐。
两个孩子还挺喜欢这个差事,那肉摸起来弹弹的,挺好玩。
大军手上都是盐,仔仔细细往五花肉上抹,一点儿缝隙都不放过,旁边的玲玲看了也有样学样,抹得比写作业还认真。
陈叶云和郝少东瞧着只想笑。
“今儿是几号了?”陈叶云手上动作着,想回头看看墙上的挂历,可肚子大了,她行动不太方便。
“腊月初八。”郝少东看了一眼,还看到上头的日期,一月二十五。
他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不?”
“腊八节呗。”陈叶云看他一眼,仿佛在说他这个话问得傻。
郝少东卖了个关子,没开腔,只说她记性不好,这话倒把陈叶云闹糊涂了,等腊肉腌制上了,她又特地去看了看挂历,还是没想起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
晚上,陈叶云躺在床上还想着这事儿,她被勾起了心思总觉得这男人话里有话,等郝少东抱着灌了热水的盐水袋子进屋时,立马开口,“你下午说的到底是什么?”
“孩子闹没闹?”郝少东没理她那茬,把暖和的盐水袋子放到她手边,又伸手摸了摸她大着的肚子。
“没闹,这两个月都挺乖的。”陈叶云按着他的手,想坐起来。
男人立马扶着她身子使力,又拿了个枕头塞她腰下边。
等坐稳了,陈叶云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床头,继续问他,“你别扯其他的,快说说今天到底什么日子?今天不就是一月二十五,腊月初八嘛,怎么还搞得神秘兮兮的,我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真想知道?”
她点点头。
“等着。”郝少东嘴角噙着笑意,麻利下床走去屋里桌前,伸手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在里头翻找了一阵,掏出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瞧瞧这是什么?”
陈叶云看着他,眼神疑惑,可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等仔细看一眼上头的字,她愣住了。
这是一年前她给郝少东拍的电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五日,正好是一年前的今天。
“这回想起来了吧。”男人躺回床上,背靠着床头半坐着,头也跟着凑过去看。
“你还留着这个呢?”陈叶云脸上有些发热,自己那时候怎么胆子这么大。
“那当然,我这辈子头一回收到这样的电报,就那么十来个字儿我来回看了三遍。”
越说越羞,陈叶云简直想捂起耳朵,“那你该直接给我回一份电报,就写两字儿,不行。”
想起来当时郝少东回的电报,她又改口,“不对,一个字儿,不。你那时候可真省钱啊,你知道我给你拍的电报花了多少钱吗?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数。”
她看着郝少东,发现这男人笑意都坠到眼睛里了,“一块两毛六分钱。你给我回了一个字儿,行,就花了三分钱对吧?”
“我的错,我该给你多写几个字的。”郝少东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陈叶云现在胖了些,尤其是脸上长了肉,以前小脸清秀偏瘦,现在倒好,平添了几份稚气。
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他看着电报想起来和陈叶云见过的两次面,就直接答应了。
因为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自己爷爷过年过节不时打趣自己,说自己有个叫陈叶云的媳妇儿在北梧市,让他多攒点压岁钱,以后要娶人家进门。
没想到就算失联许久,最后也一语中的。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见面不?”
陈叶云躺到他怀里看着前方,思绪却飘回了十四年前,“记得,那时候我五岁嘛,他们说让我给你当媳妇儿,我还傻呢,真点头同意了,结果满屋子人都笑,我都想找个地缝躲起来了。”
郝少东也笑,他听着她说话,轻声细语也把自己带回了从前,“那时候我也傻,我说我才不要媳妇儿。”
说着话,他低下头去看着陈叶云,问她,“是不是很傻?”
“离我远点儿。”陈叶云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一把把人推开,只觉得有些发热。
“那你记得我们第二回见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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