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裴……”
“凌裴?”
“凌裴!”
遥远的声音钻进鼓动的耳膜,凌裴分辨着声音的主人,猛地抬头,意识逐渐回笼,他倏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叶枭安面前犯病了。
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我…我刚刚…刚刚走神了,抱歉。”
叶枭安看着他的模样,心脏揪疼的厉害。
平时应该立马跳出来阻止他犯傻的理智此时好像也被那酒气挡在千里之外,怎么也救不了他。
他阻止不了对凌裴的心疼,心疼得心脏都要被碾碎了。
若不是这人背叛他,这人该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会被他细心呵护,用尽一切讨他欢喜,会被他用爱包裹,恨不得把他装进最甜蜜的糖罐子里。
然而,这人想要他的命,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可是啊,他还是心疼,他希望凌裴永远是初见时矜贵高傲的凌上将,而不是此刻这般卑微解释的凌裴。
凌裴应该是摄人心魄的,他应该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为他做任何事的人,他根本不用央求,不用解释,自己自然而然就会站在他身边,以他为主,永远不会怀疑他。
这世间没有人能俯视自己,除了凌裴,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抱起凌裴,抬眉间看他俯视自己却又被自己掌控的神态。
可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如愿。凌裴,永远是他的遗憾。
但是!他不想成全这个遗憾。
他轻轻牵起凌裴的手,看着他指甲盖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眉峰拧成了螺栓。
凌裴望见他的神情,手指微缩,却发现手腕被眼前这人攥得很紧,根本挣脱不了。
叶枭安拿出了湿巾给他擦拭,将他指甲里的血迹全都清理后,又拿出了指甲刀,捧着凌裴的手给他将多余的指甲全都修剪了。
凌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眼前这美好的画面。
叶枭安竟然在给他剪指甲……
他屏住了呼吸,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俊朗又温柔,是他的叶枭安。
“衬衣脱了。”叶枭安看着他大腿上包扎的绷带,想着这人指甲里的新鲜血肉,低沉着发号施令。
凌裴微怔,虽然有些局促,但他还是照做了。
叶枭安见他听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出了伤药,正要给这人手臂上和腿上的抓伤重新包扎时,他瞥见了凌裴微微瑟缩的神情。
他瞬间回想起什么,心脏骤然一紧,低声解释:“是伤药,涂抹的,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