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全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有点甜,也有点沐浴露的香气,更多的还是男人身上特殊的气味。
她揉揉鼻子,忍住躺下继续睡的冲动,再次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手臂,这次她学聪明了,记得塞个枕头代替自己。
这样的话,他就算想搂回来,也只能搂到枕头。
九月深秋披着衬衫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深夜的地板泛着些许的凉,她缩了缩脚趾,抹黑去翻他的衣服。
应该全被他随手扔到了地上,她摸索着翻到他的衬衫,没有,接着是长裤,却被掉在一边的皮带硌到手。
皮带上的金属扣发出细微的声响,寂静的深夜里反而扩大数倍。
九月深秋做贼心虚地屏息,床上没有动静,她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着衣服都掉在地上了,干脆捡起来放好。
她没有五条悟的六眼,黑暗中只能凭借记忆行走,衬衫,长裤,还有……咳咳,总之,摸到的全部都放好了。
九月深秋猛然回过神。
不对!五条悟那家伙的衣服她全搜过,根本没有搜到被他藏起来的婚姻届啊!
黑暗里,倏然响起短促的笑音,很快消失,大概是知道已经被发现,五条悟索性也不装睡了。
他能看见黑暗里的她,连灯都不用开,手肘支着枕头,手心侧托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像只小仓鼠找食物那样,看了不知道多久。
如果不是她醒过神的表表情太过精彩,他也不会忍俊不禁发出声音。
九月深秋一句“你装睡”的指责卡在口中,酸痛的腰被床上探出的手臂揽住,重重扯了回去。
昏黄的床头灯拧开,光线洒下来。
五条悟拿着婚姻届朝她眼前晃晃:“我的妻子真是坚持不懈啊,就这么想要得到这份婚姻届吗?”
九月深秋深感自己被戏弄,咬咬牙翻身去夺被他藏了好久的婚姻届:“你别闹了,把它给我!再让你拿出去转一圈,全世界都知道你干过的好事了!”
“秀恩爱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是你秀得太过啦,早就引起众怒了。”
“啊,那是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太弱,需要多多锻炼,我确实是为他们着想的哦,只不过顺带着秀了一下婚姻届而已。”他咬着重音强调,“顺带而已。”
“谁相信你只是顺带啊!”
九月深秋才不理他的胡说,几次快要抢到婚姻届都被他游刃有余地避开。
她一气之下推开他,翻身压在他身前,两手扶着他肩膀低头去亲他,只是为了堵住他将右手的婚姻届传到左手,结果反而因为她手短,同样的出发点,她试了几次都没有够到他的手指,更不要说那份攥在他手里的婚姻届。
细微的声响很容易被忽略,婚姻届被扔出去,顺着光滑柔软的床单迅速滚下去。
九月深秋还没发现婚姻届脱离他手,心想反正都暴露了,不如光明正大地抢。
她起身想继续抢,却被他温热的手掌紧紧扣住腰。
一用力,她跌回去,鼻尖磕到他下颚,呼吸洒向的部位刚好是她最喜欢的,他的喉结。
她没有看见,被她的呼吸缠绕的喉结深深地滚动着,是危险的信号。
“那种东西,都无所谓了。”
五条悟托住她后颈,声音低喑到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她耳膜。
“现在该轮到我,和那东西争抢你的注意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