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确实不算认识。”一个认识的是“织田作之助”,一个认识的“织田作之助的太宰治”,又算哪种认识?
“没关系的,”那人背着他跋涉,“我带你出去,我们可以慢慢认识。”
“你不用这样,”太宰治心有预感,好像从前经历过一遍,总觉得这样下去,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你别怕,我会把你带出去的。”
“!!!”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烈,太宰治心急:“谁要你救?我一直都想自杀,我不需要人救!”才不是。
“……”
那人轻轻地:“你——是不想要被救,还是……不需要被我救呢?”
“……”
太宰治愣住了。
好奇怪呀,这人。
没头没脑的,怎么忽然这么问?
可怕的预感疯狂彰显存在感,太宰治想把人赶走,一句“不需要你这个人来救”就在嘴边,又心里一痛,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能在让他难过了,口头上的不能,欺骗的假的也不能。
记忆的空茫的大脑里,这句话扎了根似的直愣愣蹦出来。
“……”
于是太宰治无法回答。
但太宰治忘了,不回答,往往代表着默认。
沉默蔓延。
那人没得到回应。
一声羽毛般的笑,从对方胸中咳出来。
轻到太宰治几乎听不见。
“……哦,是这样。”
那人轻轻地,微不可察地点头,像是要安慰谁:“我、明白了。”
固定太宰治身体的双臂一瞬松动,坚实的脊背忽然软得像泡沫。
太宰治感到他一瞬间像是失了所有力气,虚弱得仿佛连骨头都被磨碎,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跪倒在水中。
——然而,那人又箍紧了。
站直了。
一步一步,向前跋涉。
脊背很稳。
一如初时。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等的那个人,但是……”
太宰治听到他说:“我不准你死。”
“我一定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