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话!我不是在门口的监控器那里给陀打了个招呼嘛~】
一边回安哥拉,一边给自己戴上墨镜,不知从哪儿变出根导盲杖,熟门熟路走进一家店,把票子递给店员,微笑:“我来领之前订下的导盲犬。”
“确认和之前约定的一样,只租五天吗?”
男人甚至不知道对面在问话。
店员见客人只是微笑,便以为默认,把牵引绳递给他:“按照您的要求,五天后我们会上门把狗带回,祝您体验愉快。”
导盲犬是一条金毛,男人之前未雨绸缪,趁着自己还没失明,特地给最后五天的自己挑了个漂亮狗狗。
别问为什么是最后五天,问就是“保守估计直觉”。
“带路吧,苏珊,走到哪里是哪里,未来五天,让我们‘看’遍走得到的地方!”就这么把自己的去向交给了一条导盲犬。
苏珊摇摇尾巴。
大城小巷,公路街区。
一人一狗走走停停,等苏珊走累了,男人就席地而坐,拿出自己的口琴,靠着金毛顺滑的皮毛:“我吹一首歌给你听哦,苏珊。”
他安心地吹奏,就只吹给唯一的听众。
夕阳西下,男人野心蓬勃,拿小小一只口琴吹奏本应由交响乐团演奏的《命运》,温厚的金毛犬耐心作他靠垫。
那个音乐家评论男人的口琴只在“会吹的水平”不是没有道理的,贝多芬听力丧失依旧能扼住命运的咽喉,男人听力丧失……大概能让自己的口琴声把命运的咽喉变聋。
——我虽然听不见,但我相信我的音乐就是最好听的音乐!~
没有视觉,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没有听觉,就不知道周遭是否听众零星。
于是男人也不知道,在他的对面,有个沙色风衣的红发青年,认真专注听他吹完了全程。
没有全程。
“咳、咳咳……”男人吹着吹着,靠着金毛的半边身子一麻,喉中咳出血沫,沾湿了口琴。
手腕一软,陪了他三个多月的口琴从手中滑落。
“咳、咳咳咳……”几乎全身重量都倚在金毛身上,男人伸出手去,往地上摸索,偏偏摸到了也使不上力,无焦的眼眸一瞬茫然。
戴着黑手套的手被人握住。
又身体一轻,被什么人轻柔周全地抱了起来。
抱着他的人心跳很稳,带着熟悉的气息。
——我没带着面具。
男人身体一僵,极缓慢地侧过脸:“……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点头,又恍觉男人看不见,学着费奥多尔在他皮肤上敲击摩斯密码。
‘是我。’
‘你为什么躲着我?’织田作之助问,‘之前在乱步先生那里一次,在孤儿院门口又一次。’
男人哑然。
这要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