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暗叹。
直接告诉男人“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他未必会信,就是信了也十有会拒绝;但若表示“我对你心生情意只是因为你的脸”,他反而会感到愧疚,认为自己对他的情感都该归咎于他的脸,乃至……这样委屈自己。
——没关系,如果实在忍不住把我当成涧君,那就把我当成涧君的替身吧。
尾崎红叶听到男人的言下之意。
他好像不在乎别人欠他多少,但他欠了别人的,就是把自己剥尽骨血、耗干性命,也要还得干干净净。
如果你能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那该多好。
红叶又一次想。
那样的话,我就能以最纯净的姿态接近你。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被你拒绝都没法具有信服力地为自己的情意辩解,只能借着你“涧君”的脸,借着你最伤痛最不可触及的痛点,借着你的愧疚,来接近你、封锁你后退婉拒的余地。
红叶内心刺痛,眼中却燃起志在必得的火光。
她缓缓倾身,给半蹲着的男人,留出足够的闪避时间。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脸,男人:“红叶?”
红叶优美地轻笑,在他眼角落下一个滚烫轻柔的吻。
“!!!”
又站起来,松开他的手。
朝门口旁观到现在的首领一礼:“妾身先退下了,首领。”
太宰治沉默不语。
“下回见,1先生。”
从太宰治身侧经过,尾崎红叶迎着对方暗流翻涌的眼,勾起一个表面羞涩、实则宣战的笑意。
——既然已经不择手段,那就不择手段到底吧。
——反正有首领作为对照组,她再怎么手段下作,也有成功趁虚而入的希望,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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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红发和服的女人消失在视野里,男人仍然懵懵地半蹲在那儿。
仿佛被勒住脖子,太宰治松了松本就松垮的红色围巾,走近前,蹲下来,握住男人的手,手指一根根插入,十指交握,覆盖了尾崎红叶方才的触碰。
“……太宰?”男人眨眨眼,如梦初醒,“你怎么在这里?”
太宰治:“??!……我刚才就到了。”
“哦……对,你之前好像喊了我一句。”男人点点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太宰?”
“!!!”太宰治微不可察瑟缩一下。
……他还是叫我太宰。
蓄积好的质问顿时熄了气势。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他?
“我来找你吃饭……织、你,”太宰治干巴巴地,“你喜欢尾崎干部吗?”
“不,”男人摇头,“是红叶喜欢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