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元昭的第一个孩子,楚元昭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命四个修士抬轿,一路御风紧赶回了东宫,谢迁和楚灵越紧随其后。
太子妃的寝宫院内跪了一排的侍从,楚元昭步履匆匆地跑入房内。
谢迁他们就停在了外面,提了地上的一个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世子爷,”这人似乎胆子小,回话也在不住发抖,“娘娘方才用过膳后说、说想消消食,可、可才走出几步,娘娘就说肚子疼,还不等御医前来,就开始流血了!”
此次太子妃小产比前世足足早了有一个月,谢迁不知道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是否还同前世情形一样,他自然不可能贸然问出是否同尚服局送来的衣裳有关。
再者说,他既未领受官职,也不是楚家人,此时是并不好插手的。
可此事同谢缈相关,由不得他不上心。
前世太子妃本就因为太子待他姐姐的态度同谢缈心中有结,加上这件事,心结愈发深重。
而当时前朝后宫也有流言说谢缈飞扬跋扈仗势胡为,她永宜郡主的命是金贵命,其他司衣女官的命就是枉死命;更有诛心者,竟妄言说此乃赤令府故意为之,说赤令府拥兵自重,意欲取楚皇室而代之!
流言不伤人,但难免不会让人心生疑窦,若非如此,赤令府几年之后怎又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正在谢迁有些进退两难之际,楚灵越忽然开口问:“膳食用的什么?”
这人少有听楚灵越说过话,一时吓得竟是连称呼都忘了,直接便答:“就是按照御医开的方子熬的药膳,往、往常三不五时都吃的。”
谢迁偏头看他,楚灵越难得没有注意到,他垂着眸,似乎在思考什么。
随后便见他召来守宫护卫,冷声吩咐:“围封东宫,闲杂人等不得进出;唤御医,查验太子妃平日所用衣食住行一干用品;拨一支小队,搜查东宫各处,疑罪从有,先行控制;最后,止住口舌,流言惑众者,斩。”
最后一个字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宫人纷纷瑟缩,连谢迁都忍不住侧目而视,他方才竟有片刻恍惚,总觉得刚刚在楚灵
越身上似乎看见了他三年后的影子,同往后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决然。
可突然,楚灵越偏头看了谢迁一眼,正对上谢迁的眼眸,他面色瞬间柔和了些,随后竟少见地轻轻笑了一下,说出的话也不知是在安抚哪时的谢迁:“别怕。”
守宫护卫认楚灵越的吩咐,很快便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楚元昭从内室出来,面色惨败双眼通红,谢迁一见便知这孩子是保不了了。
此时多说无益,于是他便只是说:“太子殿下,节哀。”
楚元昭没应他,转瞬竟目露恨意,咬牙道:“若让本宫查出是谁下的毒手,本宫定要诛他三族替我儿陪葬!”
楚元昭一直以来性子都较为温平甚至有些软弱,这还是谢迁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狠厉的眼神,而此时他话里的人命,听起来也不过诸如草芥蝼蚁,何其轻贱。
可谢迁懂得避其锋芒,断不会此时去触他霉头。
不过偏偏总有人看不懂也或者是根本懒得看眼色,只听楚灵越平平道:“太子殿下,人命关天,切莫冲动。”
“冲动?”楚元昭听到这都蒙了一下,瞬间想起了这人不知多少混账事,忍不住高声道,“你好意思说我冲动?再者说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人命来了?!”
楚灵越:“刚刚。”
“……”楚元昭气得胸口疼,用手抚了一下,怒道,“感情好没的又不是你儿子!”
楚灵越闻言,下意识看了谢迁一眼,刚想回个什么,就被谢迁及时拉住了,谢迁趁机回道:“殿下,珩王殿下并无他意,此时查明真相要紧,方才珩王殿下已经做了初步安排,后续的事还请殿下再行决定。”
楚元昭一甩袖子,胸口起伏着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