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令蔚自己都怔了一下,但在望见费澜眼底的复杂之后,他不服气地从桌子里抽出一个本子,“我说的会,是真的会。”
叶令蔚闷着头,手里用的还是钢笔,画的,画的是超市阿姨那只经常在校园里装流浪猫骗吃骗喝的狸花,狸花仰天大张着嘴,背部线条流畅,『毛』发十分有光泽,尾巴高高的勾起。
他画完了,钢笔一丢,扬起眉,“看吧,我说了我会。”
费澜不用拿起本子看,叶令蔚画的过程他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经过任何系统的培训,也没有任何的技巧和规律可言,完全是随心所欲,同叶令蔚这个人一样,不羁洒脱,狂妄张扬,不守规则。
“不知道为什么”叶令蔚屈起右手手指,喃喃出声,“以前动笔前我还要思考,但刚才,你知道吗?我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而在画的过程中,我已经想好了配『色』,也想好了这个连环画的剧情。”
费澜的视线从叶令蔚所有所思的眼神缓缓下移,最后至胸口,那颗在胸腔里一下一下跳动着的心脏。
“移植后,患者可能会变得跟以前特别不一样,也有可能会『性』情大变,忘记所学的技能和事物,或者是对某些以前不会的技能突然精通,这跟捐献者也有一定的关系,当然,这些都只是概率□□件。”
当初医生的话慢慢清晰起来,手术过后的时间里,叶令蔚『性』格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复查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费澜垂眼看着本子上那只猫,不可否认,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栩栩如生。
没有经过学习,是根本无法画出来的,再加上叶令蔚本身身为外行的随心所欲,更加赋予了技能以灵气。
叶令蔚自己也慢慢想到了这一点,他眼瞳慢慢睁大,“是荀优,对不对?”
费澜没说是,也没不是,他伸手拉住叶令蔚,捏了捏他的小拇指,问他,“你喜欢画画吗?”
你要是不喜欢,荀优也无法改变和左右你。
“喜欢。”叶令蔚说道。
“再想一下。”费澜手指摩挲在叶令蔚手腕最薄的那块皮肤上,微微用力,他还从未想过,叶令蔚会因为心脏移植变成另外一个人。
叶令蔚还真听话的想了一会儿,他不觉得是荀优影响了自己的想法,本来,他就是画画的,他靠着画画,才重置了人生。
但荀优的天赋与技能却给了自己立足的资本,还有,捷径。
这跟开挂有什么区别。
“我挺喜欢画画的,”叶令蔚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不会的。”
“我是我,荀优是荀优,但我会带着荀优的那一份一起努力。”叶令蔚反握住费澜的手,“如果我是健康的,给十个荀优的天赋我也不要。”
有没有捷径,对叶令蔚而言来说,并不重要。而真要论起来,他本人本身就是捷径。
费澜的手指在抖,跟轻微地颤抖。
他也会害怕,害怕唯一喜欢的人他活着,却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
差了一点儿,差了半点儿,他都不允许。
叶令蔚只能是叶令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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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场地在申城市美术馆,考试名额没有限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需要上交自己的作品,经过各校老师筛选,通过了的才有报名资格。
还没报名,就已经刷下去一大批人。
报上名的,会在网站上公布,这些名字和照片每天都在刷新,每天都有人报名通过,获得考试资格。
[这就是给美术生创造的捷径啊!第一直接保送第一美院,前五在剩下的三大美院随便挑,我特么,妈妈我要学画画!]
[美术生也很辛苦好不好,没有灵感头皮都挠破,有灵感的时候觉都不敢睡,而且,美术多烧钱啊!]
[说到底就是个钱。]
[合着楼上这位说那么多你就只看见个钱,我还说你们文化生只能死记硬背呢。]
[为什么这里也能看见艺术生和文化生撕?我服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来看我们大申城的美女和帅比的!]
[我跟你一样。]
[顶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