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辛渺适应了这颠簸后,她手中握着的剑便在空中狠狠的一挥,试图挣脱这不知何处袭来的桎梏。
但剑刃在空中挥下,却被一挡,只听见“唉哟”一声,辛渺瞬间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雾气弥漫的深深庭院中,如火般的红色在墙上一闪而过,像是一团烈焰在黑暗中爆开那样引人注目。
长长的狐尾团团缠住辛渺的腰,红红从院墙上跳下来,带着辛渺落在一棵大树下,这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人声。
“红红?”辛渺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声,对面的红狐狸站起来像苍蝇似的搓着手,抱怨:“你怎么变得这么大力气,痛死了。”
辛渺好久都没有听过它说话了,一听之下,做梦似的,睁大了眼:“你真是你!”
红红嘻嘻一笑,乐滋滋地一头扎进她怀里:“哈哈!是不是特想我!!?”
辛渺当然是喜出望外,伸出胳膊亲亲热热的搂着红红,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太好了!你回来了!”
掂了掂怀里这熟悉的重量,辛渺哈哈笑着躲避红红热情的舔脸攻势,心里顿时放下好大一块石头。
“你怎么一直不回来?我从杭州一路找你过来。”辛渺久别重逢开心过后又想起那母女俩,忧心忡忡地皱起眉:“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红红在这里,此处诸多异常,它指定知道些什么。
狐狸长长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我被绊住了。当初一路杀向斗金山,和那白虎大战七日,它一路往南边逃,死都死了,还能凝聚一股怨气苟活下来,如今它在这个地方,借用此地鬼瘴怨气食人补养,闹大了整个镇子都在劫难逃,我非得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辛渺吃了一惊:“这个鬼瘴怨气又是从何而来?我看这里普普通通一个镇子,怎么会有让白虎兴风作浪的余地?”
说到这里,红红的语气凝重起来:“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些渊源,几百年来不断残害女婴的缘故,导致此地淤积了成千上万的婴灵怨气,虽说婴灵没有神智,但刚刚出生就被扼杀,怨气比一般恶鬼更难消散,我看,比那些人命厮杀的古战场还浓重。”
它烦躁地抖抖胡须:“若要只是这样也不过是阴煞气重,容易闹鬼死人的地步,但白虎残魂凶煞狠戾难以对付,又是‘风从虎’,正好引动鬼瘴怨气为它所用,干柴烈火似的碰到一块儿,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辛渺触电般想通了其中关节:“章府上的二少奶奶生的也是个女婴”
枉死的婴灵浓重的怨气引来了白虎残魂,将整个章府都拖入了无间地狱。
她定了定神:“现在先不说其他的,刚才我带着一对母女,起码要把她们先弄出府去,这里的人都发疯了,再不出去恐怕性命难保。”
红红也同意:“唉这个白虎精真是个祸害,都死了还不消停!”
说起老对头,红红恨得直磨牙,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它还有个儿,也是只白老虎,先前我一路追踪白虎精过来,这小的就一直悄悄跟着我,好像还想报仇呢,要不是我看它没害过人是个可造之材”
红红嘟囔着走到辛渺面前,用脑袋蹭蹭她的手:“你可要小心啊,万一它突然窜出来。”
它瞅了瞅辛渺的脸,突然困惑道:“你看哪儿呢?”
周围雾气大,它一直没看清,现在离得近,它忽然注意到辛渺的视线一直飘着,而且眼睛似乎有些异样。
辛渺顿了顿,说:“忘了告诉你了,你走之后,发生了一些意外,我的眼睛现在有点看不见了。”
“什么!?”红红如遭雷击,立刻急得直蹦:“你看不见了!!?你看不见了你还到这里来!!”
它立刻后腿站着撑起来,整个狐狸都爬到辛渺身上去,睁大下细长的眼睛努力去瞅辛渺的脸,黑暗中,她一双眼瞳晶莹,浅浅的青碧色从边沿沁透,如雨过天晴的瓷釉流淌。
红红简直暴怒:“谁干的!这谁干的!!我去咬死他!!!”
它的前爪勾着辛渺的衣服,气得原地直蹦,辛渺又感动又好笑,差点被扑得摔倒,连忙揽住它安抚:“别气了,都好久了,我现在都习惯了,而且陆小凤现在再给我努力找解药呢。”
好言劝了半晌,一人一狐回头往夹道赶去,红红还在痛心疾首的念叨:“我认识的瞎子有一个就很多了,如今有俩!”
结果走到夹道,那些人全没了,连着付大娘母女,管家,护院和其他仆役都不见了,残留的血迹倒还新鲜,空气中只有若有如无的血腥味。
人不见了!辛渺的心立刻高高的悬起来,红红低头在地上嗅了嗅:“闻见臭味了。”它嫌恶的皱皱鼻子,大耳朵往后转了转。
“别担心,我知道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