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鹤僵在了那里,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的禁不住颤了一双眸,在她的那一双手抚向了自己的脸颊时,竟是全然不知该做何种表情般,缓缓地阖落了一双眸。
无声的掩下了那一行清泪。
那一只手禁不住微颤的停留在了她的唇边,像是试探的临描,抚摸着她刚才低唤的那两个字。
想像着她说出那两个字的表情。
可是有不忍?
可是有怜惜?
可是还有曾经的几分情意?
冰冷的指腹一寸又一寸缓缓地抚过了她的唇,只颤着手描摩着她刚才说出来的那两个字,带着乞求,无比的贪婪。
仲藻雪仰着头久久望着他,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她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白首相偕老,生死同相随。你可还记吗?相公。”
那一日。
盘云的龙凤烛正烧得炽烈。
他穿着一身缵金描纹的礼服站在她的面前,但以那一杆祥云秤挑起了她的盖头。
盖头挑起来的时候,她有抬头望了他一眼,却终是禁不住含羞的低下了头去,任由那红霞飞去了耳梢,听到了他少有的一声轻笑。
那原是一向不苟言笑,清绝孤傲非常的人。
但那一日通彻的红烛照入了他的眉眼之中,让那一贯清冷的冰川融作了绕指的春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白首相偕老,生死同相随。
“……”
仲藻雪伸手抚向了他的脸颊,眼中终是有泪落了下来,“……你可还记得吗?相公。”
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彻底控制不住。
就这样从眼眶中滑落着,顺着下颌滑下。
祁青鹤闭上了一双眸子,点头。
他记得。
可是他失了信,负了她。
“我一直都记得你我成亲的那一日我们一同立下的誓言,不渝不负。”
仲藻雪说罢,伸手拉过了他的手臂,却是惊起了一山中翩跹的蝶,任由着早春的花露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与发上,只与他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但在晚霞中。
无尽的旖旎,不尽的爱恋。
好似有亲吻。好似有缠绵。
只在这样的一片微风之中,在夕照之下的晚霞之中,投落下来的影子好似连骨血都相融在了一起。
[一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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