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食。
一生的荣华富贵令人无比艳羡。
穿过了一重又一重的白玉门,走过了一阶又一阶的青石台阶。
只在那中堂思过门中,愕然的看见了一把夺目的金锏立插在了地上,锏身笔直挺立,落得金灿万千,而在那把金锏身后,是一身代表着无上权威的权相官衣折叠了整齐的置于了乌木盘中,上面压着一顶宝华的翅木官帽。
却是再也不见了自己的主人。
祁青鹤走的时候,一如他来的时候。
什么也没有带走。
宣旨的人怔然的站在了中堂之外看着眼前的一切。
——
仲藻雪大病了一场。
这却是让秦茗也棘手的病,不若寻常的患疾与一些难解的毒,她的这一病在心,属于悲忧交加造成的,便是他也难解。
也拦不住她的出去,放她与殷盈一起收殓了那些枉死的遗骸,整理好了那些个遗物。
“她说过我们一起在青柳村见面的……”仲藻雪低道。
说到这里。
却又忍不住垂泪。
殷盈眸中也有哀,没有说话。
两人只得沉默着抱了抱彼此,像是在寒冷中寻求彼此温暖的小动物一般。她们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死,又为什么上天从不怜爱她们,更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连活下去都变得奢求。
“别哭了。”
殷盈安慰道,“你病成了这般,还是早些回去吧,本来这些年就伤了身子,若是再落了疾便更糟糕了。”
“……”
仲藻雪没有说话。
药虽然也有按时吃,病虽然也有按时看。
只自那之后整个人变得更为恹恹了起来。
秦茗为她把过几次脉下过几次针,却发觉着她因为大悲生郁而造使了体中离魂散的余毒也难以拔除,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
又这样养了几月,至时冬去春来,万物抽新,也不见着有太多的好转。
“藻雪,我意欲离开这里。”一日,殷盈突然开口说道。
原是半躺在塌上,神色有些怔怔的仲藻雪在听到这一个消息后彻底的愣住了。
“离开?”
“对。”殷盈转过身来望着她,说,“此间事已毕,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去哪里?”仲藻雪怔愣的问。
“不知道。”
殷盈侧过头看着窗外正是一片花语花香的清啼,不甚在意的笑了一声,说,“走到哪里便算是哪里,我一向便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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