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跟着杨敏长大,孤儿寡母,自懂事开始就听过不少风言风语,包括后来她毅然决然的选择当入殓师,也是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质。
可听到完全恶心的诬陷,以及那么多双眼睛时,还是会止不住畏惧,止不住的想要逃避。
她不想被那么多人看着,不管眼神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不想再呆在这。
所以,她没有时间去想,到底要不要麻烦到傅擎钰。
不管是谁,只要能过来解救她就好。
陈伯说了一大堆,但萧萧却看起来失魂落魄,他用力拽了拽她的袖口,凑近了些:“萧萧,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萧萧像是丢了魂般,怔怔的回过头来,然后机械的点头:“可以。”
陈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般,直直的看向刘浩跟他的同事,用着礼貌的语气:“先生,你们一定是公司的员工吧,刚刚洗手间谢谢你们帮我指路,也谢谢你们一直在帮我跟萧萧说话,能不能拜托你去把傅先生请出来?”
而刘浩一脸为难的抓着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难不成,真看着几个保安跟施工队的人打起来吗?这事传出去,再临时找施工队拆迁,工作进展又得拖上一段时间。
那这个庆功宴,又开的有什么意思?
倒是旁边的同事,盯着陈伯打量好一会儿,压低声音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跟我只是普通职工,局面不是你我能控制住的,而且我见那陈先生,对请出傅先生很有底气,说不定,傅总在说动陈先生同意拆迁的时候,同意给陈先生不少好处。”
说到这,他抬手拢着刘浩的耳朵:“陈先生跟施工队两头都得罪不起,去把傅先生请来,他肯定处理的比我们好。”
闻言,刘浩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话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傅擎钰是公司老总,处理纠纷或是做决策,都比他们两个小喽啰强。
“行。”刘浩点头,伸手招呼着几方先冷静:“那行,我去找找傅总,我没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傅先生来了再说。”
“嗯,去吧。”陈伯点头,已经拉着萧萧坐了下来。
而萧萧伸手按着额角,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保安跟施工队双方,分别站到两边,大家像是暂时休战了般,只等着傅擎钰过来,也只有傅擎钰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陈伯察觉到萧萧的不适,关切的问:“萧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萧垂着眸,眼前的视线有些散涣,轻声道:“刚刚吃的点心里面,不知道是不是有花生,我对花生有点过敏……”
“啊!”陈伯紧张的站起来:“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过敏这事,可大可小。”
“没事。”萧萧摇头:“没有很严重,就算是有花生,也只有一点,我坐会儿就好了。”
陈伯看了看四周:“前面那里有饮水机,我去帮你倒杯热水过来。”
“嗯。”
陈伯往饮水机那处在走,程汪还怕他跑似的,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端着热水回来,才站回原位去。
“喝点吧。”陈伯递给萧萧,有些心疼:“真不好意思,萧萧,又是因为我的事牵连你,等下傅先生过来,让他先送你去医院。”
萧萧接过热水,轻轻抿了一口,可是头疼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有些加重。
连陈伯说的话,都有些听不太清,只听到‘傅先生’三个字。
她靠在墙边,轻声的唤着:“傅……先生。”
心里的委屈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二十多年来,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迫切的想要找到人来依靠。
就在等着傅擎钰过来的时间里,她朦胧的意识,生出一万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如同散开的蒲公英,怎么都捕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