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听见动静的汉子连忙操起霍戍分给他们的家伙:“那、那我们怎么办,要躲起来么!”
“这么多人怎么躲,且不说周遭难寻藏身地,路过的难民见过我们的队伍,为了自保,头一句便是后头有大队伍,让起义兵饶命放过。”
汉子们听得生寒:“霍哥,你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是、是,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霍戍冷声道:“就在此处,若他们不曾前来也便作罢,若前来想拿人走,听我号令直接动手。”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若现在胆怵不敢动手让他们拿走,彼时便会到一线替他们送命,是死是
活都要盖上叛贼的罪名。”
一众汉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果决。
赵盼张口想要同霍戍要一把武器(),却先被霍戍给安排了:“去看顾好你娘和祖母。”
话毕,霍戍便大步朝前去。
赵盼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这当头上没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为着英雄意气逞能要去冲锋陷阵。
不过一刻钟,霍戍刚让汉子都起来打起精神,不远处就响起了动静,真还陆续来了二十几人。
“竟真有如此之多的人!”
骑在骡子上后背捆了一把长刀的男子看见这头的旷地上有大几十号人,车马牲口货物不少,目露精光。
“大伙儿可是从同州城里出来的?”
诸人见着前来的义军,虽然都与他们差不多,并非什么凶狠之相,但知晓同州战事就是他们挑起来的,老实本分的农户见了也还是生出些畏惧来。
更何况还是清一色的壮力,妇人紧紧抱搂着孩子,团在一起大气不敢出。
纪扬宗稳住心神,暗暗看了霍戍一眼,见他许让,旋即站出来应答。
“义士,泉乡那边起战了,我们就是附近村庄的一些穷苦人家,战乱无法耕种,这才举家迁移出来避避难。”
负刀男子朗声道:“狗官腐朽朝廷,压害得老百姓食不果腹,诸大好男儿,何需四处奔逃躲避,不妨拿出血性于这些狗官一拼,博个大好前程!”
“我义军待下颇丰,凡勇者皆有厚赏,今入我军,他日事成,诸便是首功!”
一众农户听得胆战心惊,这些大逆不道之言,昔时是听都不敢听的,这朝竟有人公然说论,当真是世道乱了。
纪扬宗谦卑一般道:“吾等世代都是埋在地里的愚民,只晓得春耕秋收,不懂得天下大业,难为义军助力。还望义士体谅,吾等拖家带口,闻战胆寒,目光短浅,实在不成气候,义士错爱。”
男子见诸人未有半分心向,脸色变了变。
这头壮力人手虽还没有他们的多,虽妇孺老弱占了大半,但到底总人数不少,也不好贸然起冲突。
“若如此义军也不会勉强民众。”
诸人闻言松了口气,心中正想这义军到底是佃户集结而起,对难民没有太为难。
却听男子接着道:“既是无心大业,那便为义军献上些粮草吧,也当做为大业尽了一份心力,来时不会忘记诸位的心意。”
“这……”
诸人瞠目结舌,不想起义军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他们既已是难民自顾不暇,何来粮食上供。
“义士,春耕时节,我们粮食本就不丰,此时又逃难在外,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参军你们不愿,纳粮亦不肯,岂非存心滋事!义军是为平民而战,若身为平民却还不肯团结,不是情愿受腐败朝廷所压迫么。”
男子声音倏然狠厉起来:“人和粮你们既不肯留一样,那就都留下!”
“若我说不,你又当如何。”
隐在人群中的霍戍走出,抽出了一把半人高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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