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也伸手替她擦拭了脸颊。
“若是玉环还在长安,一定会很想看这场表演吧。”杨玉瑶叹道。
“她想必也很想再与你打打骨牌。”
杨玉瑶听了这话,破涕为笑,推了薛白一把,道:“就你聪明。”
说话间,外面忽有人道:“郎君,人来了。”
“让她进来。”
杨玉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款款而来,她一愣,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上前抱住对方,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往下流。
“你这没良心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远走高飞了。”
“谁没良心?可不是我骗了你。”
好一会,杨玉瑶收了情绪,仔细看了面前的杨玉环,难免再次嫉妒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还现,许久未见,杨玉环竟是更年轻貌美,或者说更鲜活了,眼神藏着笑意。
“你没良心,怕是忘了还有我这姐姐。”
“我哪就忘了?方才那出戏你可听出青蛇对白蛇的戏词改了?”杨玉环道,“安知那不是我写给你的?”
杨玉瑶抹着泪,刚哭过又展颜而笑,道:“好嘛,我就知是你排的。”
“排得好吧?”
杨玉环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又指点着舞台上的各个地方,一一说哪些是出自她的手笔。
这份相逢的喜悦持续了很久,雅间的三人饮了一些酒,窝在那看着表演。
或许杨玉瑶想要问一问既然杨玉环还在长安,那关于她与薛白之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可她最后还是没问。
杨玉环也刻意没表现出与薛白的亲近来,坐在杨玉瑶的旁边,与薛白隔着一个位置。
可等饮过两壶酒,大家都有些许醉了,在某次添酒之后,她无意识地坐到了薛白另一边。
等到舞马开始表演杨玉环愈显出醉态,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晕,睡眼朦胧。
她褪了鞋,把脚踩在座位上,整个人蜷缩着,倚在薛白怀里。
香风入鼻,感受到那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薛白有些担心杨玉瑶的反应,但他也没动,任由杨玉环倚着。
过了一会,另外一边,杨玉瑶也把头靠了过来,抵在他的肩头。
薛白愈不敢动,静静地坐在那,望着前方,只见数百舞马登场,随着曲乐翩翩起舞,蔚为壮观。
这一次,舞马衔杯不再是敬某一个人,而是朝着所有的人,它们也知道,这是它们新的衣食父母。
昔日的宫廷舞乐,入了寻常百姓的眼。
坐在那的薛白仿佛因此能感受到大唐盛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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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马衔杯,依旧壮观啊。”
观众席上,李岘不由感慨了一句。
“学生是第一次见这景象,震撼难言。”杨生道。
李岘话锋一转,却道:“可惜,太上皇当年每观这一支舞,却不知民生艰难,百姓难堪重赋啊。”
“恕学生直言,大唐开国一百三十余年,田地兼并,税制崩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非太上皇一人之过,至于胡逆叛乱,亦是因国家积弊,究其根本,不仅在于太上皇妄信安禄山。”
“这说法倒是新奇。”李岘抚须道:“细细说来。”
“学生再请李公饮一杯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