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应,她低头看着门缝,漆黑一片,掏出钥匙开了门,办公室li空无一人,穿堂风一吹,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心里也有点空。
瘦削的肩膀沉了沉,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才指向七点。她把门锁好,寻着办公桌的一小角坐了下来,将书包里的书本练习册拿出来继续完成。
摊开的书本全是她熟悉的知识点,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惊觉自己只解了一道小题。
无法集中注意力,好像闯入了陈闻彻的领地。不知道为什么看什么都想起他,椅子上的头盔,桌上的仙人掌,地上的篮球,柜子里的杯子,一张他缭乱笔迹的纸……
侧头趴在桌上伸手碰了碰仙人球的尖尖小刺,些许刺疼刺激神经末梢令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胆大来器材室找人了。
虽然他不在。
顾听谣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盖着双眼,绷紧的神经在这个小房间里忽然松弛了下来,不自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耳畔有很轻微的键盘敲击声,她猛地睁开眼,吓得瞪大眼以为还在做梦。
陈闻彻就坐在她的对面,听到动静,深黑的眼眸看向她。
“吵醒你了?”
办公桌底下是空的,她直起身动作间,两个人的膝头不小心亲昵相碰。
她刚睡醒的样子还有点茫然,大眼发懵,额头的胎发乱蓬蓬的又呆又软。
陈闻彻盯着她笑,顾听谣意识回笼连忙收回脚,摇摇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沙:“没有。”
屋里没有开灯,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电脑屏幕发出的白光照在他慵懒的眉眼上。
陈闻彻最近很忙,没时间回学校,今天终于得空回来取落下的东西。开门就发现顾听谣安静地趴在办公室桌一角,呼吸轻浅地睡着。
小小一团,拘谨得很都不敢多占一点桌面。
“我还以为进了小老鼠。”
他笑出起眼角微挑有点多情,语调又是一贯的疏懒。顾听谣被看得面热,手足无措地收着桌上的东西。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跟你说一声。”
陈闻彻修长手指转着桌面上她的钥匙环:“给你钥匙就是方便你随时来的。”
之前怕吵醒她没有开灯,他合上电脑盖子,把屋里的灯全开了。
顾听谣半眯着眼看向挂钟,自己居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睡到了九点,身上的毯子快要滑落,她伸手抓住才发觉对方贴心地给她盖上了小毯子。
陈闻彻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毯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遇到什么了吗?”
他的双眸过于锐利,顾听谣别开了眼,收着面前的书本:“还有点作业没写完,光澜今晚停电到10点。”
他把又薄又软的绒毯叠成四方豆腐块放到了柜子里。顾听谣发现他总能把东西收得很整齐,一点也不像其他男生会把东西弄得乱糟糟,这间办公室被他收拾得很是规整,一点灰都没有。
表面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模样,骨子里却对周围很细致在乎得很。
听她这样一说,陈闻彻挑了挑眉调侃:“看来小区所有灯只够供给光澜两个字。”
“吃饭了吗?”
他在身后收着东西问她,顾听谣红着脸没吱声。
偏头就看到女孩微红饱满的苹果肌,卷翘的睫毛盖住她害羞清亮的大眼睛。陈闻彻手指动了动,直接拎起她的草莓书袋。
“怕吵醒你,没吃饭。现在很饿,陪爷吃个夜宵。”
他总是知道怎么撬开她固守的防线,推着她无法拒绝地自动跟着走。
顾听谣握着笔没动,他直接上手帮她把所有东西收进书包里,故意严肃催促她,但声音又带着笑。
“快点,饿死爷可就没人交房租了。”
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强势将她推到门口,顾听谣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关灯锁门,双手悄悄背在身后,指腹抚过细弱腕骨上刚刚留下温热的位置。
“走了。”
顾听谣跟在他身侧出了器材室,天全黑挂着几粒星。植物园有很馥郁的月季花香,沾着雨珠在月光上萤萤娇艳。
一切静谧又美好。
她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轻松且认真地感知周围了。每天都绷着一根弦,战战兢兢不敢放松,唯恐一松,腹背受敌,全部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