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彻随手将她塞在风衣里的头发拉出来,满手顺滑。
黑色领口靠近耳朵处的脖颈有一道淤青,在霜白色的肌肤上显得很是可怖。陈闻彻眼神暗了暗,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
条件性反射,顾听谣睫毛微颤,立马偏头。
“很疼?”
顾听谣想起来应该是在球类器材室被人拖着撞到架子所致的伤。
她温声:“还好。”
“下次遇到直接找我。”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变得有点冷。
顾听谣抬头看他,发现他薄唇平直,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样子有点凶,耳后他温热的指腹轻轻按压着给她消淤。
从脖子红到耳珠,看她睁着眼睛乖巧地点着头,陈闻彻收回了手,语气不自觉放缓,有点像哄人:“回去记得擦点药,不然明天抬头很疼。”
“上车。”
顾听谣听话地坐上他的车后座,这条小巷她第一次来,很黑认不清,只有后视镜里反射出一点昏黄路灯的光。
陈闻彻的高挺侧脸在镜子也仿若染上了金箔光,熠熠亮进她的眸,宽厚的肩膀为她挡住了迎面的风,封住了她的不安。
顾听谣看得有点出神,他忽然偏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她,笑得痞坏。
偷看被当场抓包,顾听谣赶紧收回视线只盯着他后脑勺处理得利落的发根。
这路不太平稳,他骑得很慢。梁任霖跟在后面,槽多无口,这重型摩托居然有天开得比隔壁小孩的自行车还慢,还真是委屈巴巴。
慢悠悠开到光澜楼下,顾听谣还没动手,陈闻彻就帮她解开了卡扣拿好头盔。
他从衣兜里又掏出一瓶黑色药水给她:“背后划痕还有脚伤都记得涂。”
顾听谣摆手:“不用了,上次那瓶还没用完。”
梁任霖坐在车上终于放肆嗷了一声:“我要,我要,彻爷踢得我小腿骨疼得嗷嗷叫。”
陈闻彻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强势塞进顾听谣的外套衣兜里,碰到今天给的钥匙发出玻璃脆声。
“上去吧,我开着车灯。”
车头灯照亮她归家的路,一如既往地强势不容拒绝。
顾听谣看着他的黑眸,声音清软:“今天谢谢你,衣服洗干净了我再还给你。”
他脸上挂着疏懒的笑,摸出一根烟点燃,从鼻间轻轻嗯了一声。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三楼大门锁上,阳台亮起了灯。陈闻彻才重新启动车准备离开。
梁任霖憋了好久,他可从来没见陈闻彻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顶着被揍的压力也要贱贱地啧他一声。
“彻爷,你对这顾妹妹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