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柏苓都笑
了,给汤杳解释说:“估计是穷极无聊,想找个由头出来玩。”
这么多人呢,也不可能真的去住山里,找了家山脚下挺昂贵的酒店入住。
景色确实很好。
入夜时,远处山景朦胧得像水墨画;待到太阳落山后,薄雾蒙蒙,推开酒店窗子能听到山叮咚的山泉声,也能听到春虫鸣叫。
晚饭间,那位打算在这边做生意的朋友,在桌上大聊特聊,询问大伙儿的意见。
起初汤杳还抱着学习的态度,挺直腰板端坐在椅子里,打算听点做生意的经验教训,回去也好对“杳”做点新设想。
结果这群人七嘴八舌,意见也并不统一:
“建个室内滑雪场挺好,这地方冬天景色也算宜人了,装修就搞那种什么奶油风,到时候找几个有名的自媒体博主,过来拍拍美照,广告打得好肯定有生意”
“那还不如搞个温泉度假山庄,就推广说是京郊小冰岛,红酒直接插雪地里,不限量供应,泡着温泉喝红酒,现代人不都追求随性自由么,就随性到底。”
主张弄滑雪场的朋友不乐意了,说这地方冬天哪有那么大的降雪量,真以为这是东北雪乡呢。
要做温泉度假山庄的朋友也不甘示弱,抬手喝了半杯茶:“买个造雪机啊,你做室内滑雪场不是也得买造雪机么。”
“好的造雪机一台八位数,就弄来插红酒瓶?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两人争论不休似的,汤杳听到这里,偷偷拉了闻柏苓的衣角,问他究竟是室内滑雪场赚钱,还是温泉度假山庄赚钱。
“经营好了都赚钱,经营不好都是白扯。”
“那他们是擅长这些,才这样提议的么?”
“是自己想玩吧。”他说。
“”
难怪闻柏苓都不发表意见,原来是瞎扯的,说得还这么一本正经。
汤杳也就不再去听了,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精力,还不如多吃点,转头去拿了筷子专攻那条做得很好吃的清蒸鱼。
费裕之在一旁煽风点火,纯属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那干脆搞个大的,既有室内滑雪场,又有温泉度假山庄,你不爱吃栗子么,回头门口再铺个糖炒栗子的摊位”
投资金额越说越大,那位准备做生意的朋友忍不住跳出来:“我说,你们是人吗?想让我家快点破产也不用这么委婉的。话说,来时听导航,你们都没听见有条路名字特熟悉吗?”
“哪条路名字熟悉?”
“怎么,你们都没认真听啊?”
朋友们对这话题没多大兴趣,各自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只有一个声音说,“我们就跟着头车走呗,还开什么导航,齁闹腾的”
那朋友一脸失望的样子:“有个地方和我名字谐音一样,是我这名儿的来由呢。”
另一朋友打趣,胡诌地名:“啊,那我可知道了,牛屎村是吧?听见了听
见了”
“滚!”
朋友说的谐音是来时路过的“范崎路”——
“神堂峪你们知道吧?”
“我妈怀我那年,就是我们全家人开车去神堂峪附近吃鳟鱼,车开到那边有一段叫‘范崎路’的路段,我妈突然恶心得不行,下车就吐了。”
“还以为是找的店家不好,鳟鱼刺身不新鲜,去医院查过才知道,是怀孕了。”
“那段路不错,向西是不夜谷、齐连关遗址,我们家又正好姓范”
另有朋友两次想插话都没成功,说费裕之那俩外号都应该给他们这位“范崎路”。
这边汤杳不熟悉,倒是在认真听着的。
他们所处于酒店中层的餐厅里,头顶垂着造型复古的吊灯,很有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她听得太认真,心里琢磨着,那条路真有那么美的话,以后该带妈妈和姥姥过来走走。
没注意有人从身旁桌与桌之间的通道处靠近,有个人其实已经走过去,又折返。
折返回来的人惊讶地叫了一声:“闻柏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