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闻父接的,闻柏苓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闻父语气还挺轻松的,说:“是啊,你不是和你妈说遗传了我的专一么。怎么了,和人家小姑娘吵架了?”
闻柏苓不乐意了,让闻父不要乱说:“我们感情好着呢,没事儿l,就问问。”
电话是开着扬声器打的,汤杳听得清清楚楚。
京城的冬天其实不太美,雪总也下不大,路上撒了融雪剂,雪花落地又被车子、行人塌成泥,走到哪里都脏兮兮的。
但汤杳那天端坐在床边,听着闻柏苓和闻父通话时,看向窗外,总觉得那些光秃秃的树杈也是美的,随干燥的风摇动,别有韵味。
电话挂断,闻柏苓逆光站在窗边。
他微微笑着,看汤杳:“有没有稍微安心点?”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俯身顺着汤杳的小腿往上摸:“之前说腿发抖,是哪里抖,这里,还是这里?”
还以为闻柏苓是想要。
可他捏捏她的腰线,再次问出口的却是:“刚才早餐没吃多少东西,饿不饿,叫厨师单煮一份给你?”
他们听说费琳的事情,是在重回餐厅后。
听人说,费琳穿着她那五位数的双漆皮靴子,踢翻了麻将桌,质问费裕之,她的男朋友在哪里。
“他昨晚说你叫他打牌,人呢!”
费裕之对妹妹向来没办法,凶不得又骂不得,憋了一肚子窝囊气,也忍不住说了句重话,还不是骂自家人:“你听他乱放屁,我和他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叫他打牌?”
之前因为费琳死活不肯妥协,家里人拿她实在没了办法,最终松了口,说对他们的交往不反对也不支持。
但结婚之类的事,怎么也要等费琳本硕毕业,再做打算。
费琳高兴得要命,可好景不长。司机家的儿l子对她越来越冷淡。
这次她回国,他说费裕之找他打牌,连接机都没去,并且整晚没出现。
这一年的元旦,汤杳是和闻柏苓他们过的。
费裕之也在,他举着大杯加了冰的洋酒,啧有烦言,说费琳那个破男朋友变心,和别
的姑娘勾搭上了。
“费琳在家哭得嗓子都失声了(),我妈也跟着哭5[((),大过节的,还得带着去医院看嗓子。”
有朋友问他,费裕之,你怎么没跟着去?
费裕之闷头灌下半杯洋酒,挺委屈地说:“那丫头满嘴都是歪理,非说我在国内没帮她把人给看好,见我哭得更凶。我爸嫌家里乌烟瘴气,把我给撵出来了”
惹得满室哄堂大笑。
酒阑人散,元旦后闻柏苓再度离京。
到那边忙得分身乏术,汤杳放寒假前,都没有再找到机会回国。
寒假里,汤杳回到老家,在新年期间智齿发炎去拔了牙,脸肿得要命,连着好几天里和闻柏苓通电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那天是北方小年夜,城区有小企业放烟花。
汤杳牙刚消肿,趴在卧室窗边举着手机,挺可惜地和闻柏苓说,烟花在城东,刚是好她家窗口看不到的方向。
“要是在市体育场那边的燃放点,在我屋里的窗户刚好能看见的。”
于是那年的除夕夜,汤杳出乎意料地在自己卧室的窗口里,看见一场灿烂盛大的烟花。
整整一个半小时,烟花不停地绽放在天际,她眼睛都被烟火点亮。
她不敢置信地拨通闻柏苓的电话,还没开口,先听到他一句含笑的“新年快乐”。
小城市里发生点什么新鲜事情,总会被津津乐道地挨家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