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近,亲戚间走动频繁。
关于小姨的话题聊过好几年,终于腻了,那些亲戚开始把话题目标指向汤杳。
她那时奔走在补习英语的各家各户之间,很偶然回家时推开房门,听见几句类似于“哎呦,汤杳可不小了,明年大学毕业了,怎么还不上心找对象”这样的句子。
她假装听不见,换鞋进门,礼貌地挨个叫人,然后钻进厨房吃饭。
夜里给学生补完课再回来,家里只剩下妈妈和姥姥时,汤杳才不满地和妈妈吐槽:“怎么这些人天天就知道聊这些,编排小姨还不够,又瞄上说我了?”
汤杳妈妈拧了热毛巾给姥姥擦身体:“老家亲戚就这样,杳杳不要听她们的,你不是打算要读研的么,先好好学习。”
时汤杳开玩笑,说,那我以后在京城找个特别特别特别有钱的呢?
汤杳妈妈也许是想到了小姨,沉默了半晌,屋子里只剩下毛巾擦过姥姥腿部,窸窣作响。
很久之后,妈妈才开口:“我们家,不用找那样的”
说了很多,汤杳在心里翻译了妈妈的话。
齐大非偶,不必高攀,找个能安稳过日子的好人就行。
这样子看来,闻柏苓家的条件,有点对不上妈妈的期许。
和闻柏苓说起这个话题,是他回国那天的深夜。
闻柏苓是抽空跑回来的,汤杳结束实习,背着包走出外企办公楼,发现闻柏苓穿了件长风衣,靠在车边等她。
那个时间点,天色朦胧,正是西方传说中的“逢魔时刻”,万事万物都笼在夕阳里,像个梦境。
汤杳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累出了幻觉。
直到闻柏苓在黄昏中对她一笑,张开手臂,她才敢确定他是真的回国了。
汤杳小跑着钻进他怀里:“你怎么不说一声?”
空气是凉的,他拥住她,凑进她耳边:“想来给你个惊喜。”
真的是惊喜连连。
闻柏苓从车里拿出一枝还没开的荷花花苞,汤杳把它抱在怀里,再看看立在萧瑟秋风里、马路旁那些叶片几乎掉光的梧桐树:“你怎么总能在各种季节,找到荷花啊?”
“国外带回来的。”
汤杳一愣:“国外还有荷花的么?”
闻柏苓帮她拉开车门,带她避开冷风。
他说荷花是他家长辈种在室内池子里精心养护着的,他觉得长得不错,临走前给薅来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居然保护得不错,感觉再精心养护一下,真能等到它花开。
“可你不是说家里特别忙么,怎么还回来了,已经忙完了么?”
“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