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春天到了。”
“我还挺想见你的。”
满室火锅热腾腾的蒸汽里,汤杳放下手机,用手扇了扇脸颊,脸红了。
坐在斜对面的孙绪还不明所以,以为她是热,问汤杳是不是穿多了。
到闻柏苓回国,又是玉兰树含苞待放的时间。
那天天气很暖,傍晚的风也是柔的,他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穿了件白色皮夹克,站在车边,对汤杳浅笑:“好久不见,汤老师。”
闻柏苓带她去国贸附近吃饭。
正赶上晚高峰,车子堵在北三环路里,平时半小时左右的路程,生生堵了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才到。
就在堵车的空挡里,闻柏苓告诉汤杳,他这次回来,准备接手些国内的项目,短时间内不再出国了。
说不准闻柏苓把这消息告诉她的缘由,但汤杳确实有些开心,转头对他微笑。
他伸手过来,温柔地抚了抚汤杳的脸颊:“瘦了不少。”
那几天,闻柏苓以带她增肥为由,经常叫汤杳吃饭,也在汤杳下午课程结束较早的星期四,带她去看过一场电影。
闻柏苓自己也忙,时间上仍然愿意多迁就汤杳,也都会赶在门禁前,把她送回宿舍。
唯一一次在外留宿,是闻柏苓回国的半月之后。
那天他们在西餐厅用餐,饭吃到一半,费裕之打电话来,问了他们的地址,死皮赖脸地要过来蹭饭。
挂断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费公子人已经出现在餐厅里,嬉笑着坐到闻柏苓身旁,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闻哥”,然后拿起菜单,熟稔地加了些餐食。
牛排还没端上来,费裕之已经拿起餐前面包,吃得比谁都狼吞虎咽,像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汤杳有点看不下去,帮他递了水,问费裕之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
费裕之摇头晃脑:“嗐,老生之长谈呗。”
于是汤杳知道了,大概费裕之又是因为他妹妹的原因,才从家里逃出来。
说来也有些奇怪,她其实认识他们不算久,仔细算起来,见面次数都没有很多。
但对他们身边发生过的事情,汤杳并不陌生。
好像他们这些人,虽富埒陶白,在她面前,也算是透明的,没什么特别的秘密。
连费裕之也看出汤杳瘦了,问她怎么搞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还吓唬她,节食减肥不可取,搞不好容易得病,前些年有个新闻报道,说女孩减肥得了厌食症,瘦成一把骨头,住院都没用,不治身亡。
沙拉端上来,费裕之可能真是很饿,连吃两大口草,还不忘教育人:“你们这些小姑娘,该吃吃,该喝喝,可别总拿身体健康开玩笑”
要是任由这“废话多”说下去,误会可就真的大了。
汤杳连忙举手,打断:“我不是减肥,是家里老人生病了,情况不太好来着”
“哦,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事儿。那你家老人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还不错,术后恢复得比我们想象中要好些。”
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到那位医术高明的专家了。
汤杳又把当初和闻柏苓夸过的话,对着费裕之夸了一遍:“很幸运的,专家到那里亲手做的手术,统共就那么几台,其中就有我姥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