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杳猛地抬头,看向闻柏苓。
闻柏苓扬眉:“只是建议你找地方休息,总不能一直在楼下待着吧?”
其实汤杳没有把人往坏了想,她只是在暗暗责怪自己。
怪自己今晚浑浑噩噩,万事都心不在焉的,没有看好时间。
去酒店开房间也不是不行,之前也有备考的学姐嫌宿舍吵,在附近订酒店通宵复习的。
但那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
学校附近的酒店不便宜,汤杳心疼钱,有些舍不得。
可事情已经这样,后悔也没用了,人总要为自己的疏忽和失误买单。
不知道哪处幽暗角落有流浪猫在打架,深夜里尖锐的对峙声划破平静。
风又凉了几分,吹得树枝发出轻响。
汤杳裹紧毛衣外套,拿出手机,去翻看团购软件的酒店信息。
连评分4点多的快捷酒店也要三百五十多块,竟然还写着“房型售罄”,再往下翻,一连很多家酒店,房价都在五百多、六百多。。。。。。
汤杳缺少财大气粗的那股劲头,还在踌躇着,忽然被闻柏苓拉上了车。
他自己嗓子哑得像砂纸打磨过似的,却还挺替她着想:“上车再想办法。你们这地儿是风口,别把你也给吹感冒了。说实话,发烧这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这车不是豪华型,后排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闻柏苓只需要往她的手机屏上瞥两眼,就知道汤杳在犹豫什么。
“附近有家连锁酒店,是我家远房亲戚开的。前些年开业给过我一张卡,里面有钱又不能套现,留着也是浪费,房间我帮你定吧。”
汤杳摇头,不肯接受。
闻柏苓就坐在她身边,耐着性子问她,那不然怎么办,要么你在车子里睡会儿,我帮你守着?
那天后来,汤杳还是跟着闻柏苓去了酒店,她没考过驾照,没办法替病人分担代劳,车是他发着高烧开过去的。
路上汤杳和室友发信息汇报情况时,听见闻柏苓用扬声器接了个电话,那边声音有些熟悉,像是费裕之。
费裕之在电话里问:“我这边都已经开始登机了,你人呢?”
闻柏苓说自己不舒服,没去机场,打算先歇一晚上,机票改签到明天再出发。
“你先过去吧,我和我哥说过了,到那边有人接你去我住处。”
手机里隐隐传来空乘姐姐说话的声音,费裕之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你怎么不提前说啊,说了我可以等你明天一起飞。。。。。。”
可能是对方啰嗦太久,闻柏苓清了清嗓子:“别贫了,嗓子疼不想说话。”
他说不想说话,挂断电话后也还是没让车里太过安静,偶尔会和汤杳说上几句。
闻柏苓说费裕之的“离家出走”还没结束,简直是赖上他了,听说他要去国外,干脆也买了票跟着,甩都甩不掉。
到酒店后,闻柏苓去开了房,两间。
这个时间余房不多,他们不在同楼层。
闻柏苓在电梯里把低楼层的那张房卡递给汤杳,在电梯抵达时,同她说了一句“晚安”,算是告别。
闻柏苓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汤杳又不是被水泥封过心,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思维又多混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