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到他准备回礼,这事儿就被回来后得知这件事的某个人打断了。
桑岚刚打开没看完的那卷书看过几页,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不多时,身侧便传来布料摩挲的轻响,淡淡的澧水香渐渐随着空气的流动萦绕在鼻尖。
桑岚翻书的手没停,眼也未抬,只搭了一声:“回来了。”
于是身侧便响起熟悉的温和回应,“嗯。”随后又紧跟了一句:“方才谢瑄来过了?”
“嗯。”
“送了画来。”
“对啊。”
“听闻那纸上画了兰草?”
桑岚一顿,抬起头来,满脸不解,“你都知道了,还问些什么?”
“兰草。”谢流庭敛了敛眸,指尖搭着另一侧的袖口,语气意味不明:“是么。”
看来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桑岚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彻底将手中的书阖上后扭过头看向谢流庭沉静的侧颜,顺着他的话,状似无意道:“是啊,兰草,我看那花叶皆生动无比,想来那孩子是花了不少功夫罢。”
“看来塔塔应是相当喜欢。”
谢流庭素来温润的嗓音此时略微沉下几分,桑岚见此不由失笑,却也没接他的话,转而调侃:“陛下不过出去议事半个多时辰,怎么凭白沾了一身酸味回来。”
谢流庭抬手捻起案间的茶壶,斟了一盏仔细试了温后才移至桑岚面前,语气平缓:“方才路过御膳房,怕是不小心在那染上了。”
——且不说御书房和御膳房离寝宫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单说哪家的醋能隔着门墙往人衣服上钻?
“噗哈。”桑岚没忍住,展眉笑了起来,桃花眼里的光随着他的笑声一晃一晃,仿佛被风吹动后泛起涟漪的湖泊。
“塔塔笑什么?”
“难得见陛下吃醋,又表现得这般一本正经,看起来实在是意思。”
他倒不觉得谢流庭是真的因为谢瑄区区一幅画而产生危机感而吃醋,毕竟彼此的情意对方都心知肚明,想来是在别的事情上掂酸了。
等他笑够了,采用手肘轻轻装了装神情自若端坐着的人,“陛下吃的哪门子醋?可否说来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