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图灵阿和弘昼跟着两个储秀宫伺候的宫女过去添茶,见多了十五六岁的宫人,这么小的还是头一次,不免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习惯了引人注目,瑚图灵阿可没把她们打量的目光放在心上,等那两个宫女给倒好茶,瑚图灵阿端了一杯朝那董鄂乌柳走去,在靠近董鄂乌柳时一个趔趄朝前头扑去,手里的茶水大半都洒在了董鄂乌柳的身上。
本来是没安排弘昼的戏份的,奈何他现在玩心大起,更何况刚还有人大放阙词说他额娘,于是也端着茶朝那富察氏走去,直接把茶全部都洒在了富察氏身上。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不是董鄂乌柳,而是富察氏,声音响亮的把弘昼都给吓了一跳。
富察氏:“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回事?故意的吗?”富察氏连忙站起来,推了弘昼一把,用手帕擦拭着身上的茶渍。
那两宫女看到富察氏推弘昼的时候,眼皮一跳,赶紧在后面把弘昼抵住,让他不至于摔倒,然后立刻跪下向富察氏请罪。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的,”富察氏不依不饶,今天她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为的就是希望今日自己也被贵人召见,谁知道出了这岔子,然后又看着那两个宫女:“去,把管事嬷嬷给找来,分过来伺候的奴才都是这样子吗?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秀女吗?”
罗氏:“富察姐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那么斤斤计较?”罗氏撇撇嘴,不就是洒了些茶水吗?董鄂姐姐一样被撒了茶水不是没说什么吗?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虽然说她们确实做的不好,但是告诉了嬷嬷,嬷嬷肯定少不了一顿打,不过是裙子湿了,换一身不就好了吗?
富察氏:“弄脏的不是你的裙子,你自然好说话,他们身为奴才就要做好奴才的事,端茶水都能洒到主子身上,我这可都是为她们好。”
弘昼听的撇撇嘴,你才是奴才呢,你全家都是奴才!
瑚图灵阿狠了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瞬间积满眼眶,要落不落的:“各位小主恕罪,我们姐弟以后一定好好学规矩,请你们不要告诉嬷嬷好不好?嬷嬷会打死我们的。”瑚图灵阿说的是请而不是求,可见骨子里也没求人的意识。
后方偷听的嬷嬷:……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碰你们一下啊,我的公主阿哥唉,老奴可从不打小宫人的,你们败坏老奴的名声。
瑚图灵阿那鳄鱼的眼泪看的弘昼惊奇不已,他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姐姐流眼泪呢,阿玛疼这个姐姐可比疼他和哥哥要多得多,所以弘昼看的目不转睛,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哭一哭,只还没来得及掐自己,董鄂乌柳说话了。
董鄂乌柳:“富察妹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我那儿还有一套新衣裳,没穿过的,不若给姐姐个面子,姐姐替他们赔给你,你现在便去换上吧,不知道今日贵人们会不会召见,还是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在贵人面前失仪。”董鄂乌柳心里知道富察氏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开口道,再闹下去引来了管事嬷嬷,两边都讨不了好,而且看着瑚图灵阿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她确实也动了恻隐之心。
董鄂乌柳的话可算是说到了富察氏心上,她就是想着被贵人召见,所以特意换了衣裳,想着再耽误下去真误了时辰可不妥,而且那白秀儿也开口替二人求情,富察氏这才松口去换衣服。
董鄂乌柳:“这件事就算过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学规矩,别再惊扰主子,不然会挨板子的。”董鄂乌柳虽然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富察氏有一句话说得对,她们是奴才,规矩必须学好,否则以后再犯错没人求情,岂不是害了自己?
瑚图灵阿点头:“知道了。”
然后姐弟二人跟着两个宫人退下,瑚图灵阿一边走着一边道:“看来这董鄂氏还不错,我有点喜欢她了。”
两个宫女听的分明,看来这位董鄂小主是要飞上枝头了,能得这位公主的喜欢,那可是平步青云了。
弘昼:“姐,我们现在去哪?回景仁宫?”弘昼跟着瑚图灵阿走。
瑚图灵阿:“去换衣裳,正式登场。”本来打算试过以后就回景仁宫,由绿璃或者绿琉过来请人的,但是既然听到了她们谈论自家额娘,和自己额娘做比较,那可不能轻易放过,我吓不死你们。
于是一刻钟以后储秀宫的秀女们都被召集起来,在刚刚的那个小花园里集合。
秀女们成群的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把她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就是突然有宫女来说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也有人猜测,难道是哪位贵人要召见她们了?可是贵人召见不都是两三个两三个的叫吗?怎么会突然把她们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所有人都来齐了以后,管事嬷嬷:“都安静了,老奴知道各位小主都想知道召集大家为了什么,今日,固伦荣意公主和五阿哥特意过来见见各位小主。”说罢便看向瑚图灵阿和弘昼出场的地方。
是的,在去年中秋节之后,胤禛便封赏了耿氏一族,并且抬了旗,耿氏从后便是耿佳氏,耿瑶漪的阿玛也封了镇国公爵位,世袭,马佳氏更是超品镇国公夫人,可以随时递牌子进宫。
瑚图灵阿被封为固伦荣意公主,是雍正朝第一位固伦公主,连李采玥的二格格也只是按照祖制为和硕公主。
弘昀弘时额尔登额都封了贝子,弘昼还小,光头阿哥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管事嬷嬷看去,穿着一身公主阿哥服饰的姐弟俩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刚刚在小花园里的秀女们都忍不住白了脸色,尤其以富察氏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