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可能……
潘辰盯着那张□□,眼框酸得发疼。
这个大笨蛋,到底在背后为她做了多少事?
屋外又下起了雨。
晚上,伺候母亲睡下后,潘辰脱下外套躺在旁边撑开的简易床上,闭上眼,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
竹制的床很硬,膈得背脊生疼,她小心地翻了个身,背对母亲侧躺,脑子里又隐约浮现出林毓森那晚最后说的话。
“潘辰,有时候宽恕别人就是释放自己,给他一次机会吧,也给你自己一个快乐的机会。”
会快乐吗?原谅他,在一起,真的会快乐吗?
妈妈那边怎么办?能接受他吗?
母亲对血肉亲情一向重视,纵使舅舅在她们几次危难时都没有伸手相助,在她看来也是情有可原,并始终坚信血浓于水,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如果知道大舅不仅黑掉父亲的抚恤金,还贪婪地连外甥女读书的钱都不放过,甚至找人假冒长路来家里恐吓她们,逼她们在死亡赔偿上签字,母亲会怎么想?会不会气得病情加重。还有外公?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接踵而来的连锁反应,想想都让人战栗。
裹着被子又翻了个身,潘辰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惆怅得再叹口气。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啪啪地打在玻璃上,潘辰翻来覆去,越睡越觉得后背冷飕飕的,辗转了几次,终于决定去护士站再要一床被子。
通常情况下,医院是不给陪护家属提供被褥。不过,沾了北城来的几位专家的光,院里对他们很是照顾,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都会一应满足。
这不,护士一听她说冷,便从屋里抱出一床干净的棉被给她,“下午刚送来的,很干净,你就放心用吧。”
潘辰道谢,抱着被子正准备告辞,却被护士叫住,“对了,晚上来看你的男的是你男朋友吧?”
晚上?今晚除了外公来过,并没有其他人啊。
护士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笑嘻嘻地夸道,“你男朋友好帅,个子也好高。”
显然,护士眼睛再有问题,也不可能夸赞年近八十的外公又高又帅。可是,除了外公,还有谁来过……
倏地,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
她蓦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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