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是乾国京都,亦是乾国最繁华之地。
这座大城的北边矗立着巍峨肃穆的宫城,宫城之外,还有宗亲勋贵和已开府皇子的居所。
端王府亦在其中。
此刻亥时,多数人已经安歇,而端王府的后院一卧房中还亮着灯,隐隐的人声透了出来,再细一些听,是一兴致高昂的女声难掩喜悦,“夫人,小女郎最近活泼了很多呢!”
连眉梢都泛着笑意的侍女为谢容卸下了妆发。
傅珠今年两岁,寻常人家两岁的孩童都会走路和说话,可她却终日呆木,别说说话,就连出声也很少听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她身体难受或饥饿时,还是会哭闹的。
而自从在沧州女郎遇见一游医后,情况却好了起来,傅珠喝了二十多天那游医开的药,竟灵动了不少,虽仍旧不说话也不会走路,但却会在照顾她的婢女逗她时给出些微弱的反应了。
想到小主人近日的改变,侍女心直口快,“那游医当真有大能,不若禀明大王寻——”
“送墨。”谢容打断她。
送墨努努嘴,面上挤出“行吧行吧知道了”的神情,不情不愿道:“婢子不说了。”
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女郎严令她们不准将此事告诉大王。
可到底是主人的命令,送墨就算是与谢容自小亲厚的陪嫁也不能逾越。她叹了口气,转移注意力,手上轻柔的替谢容梳好长发,看着铜镜里青丝曳下、面容清丽的女子,感慨道:“夫人当真好看。”
大病初愈,白日里绾起发时还需要着一点胭脂掩去病气,才能与衣裳相配。而现下墨发披散,一身中衣,反倒平生几分西子之意。
谢容注视着那副容颜,微微抿唇。
须臾,屋门被推开,邀香走进来,两名侍女交换了个视线,送墨知趣退出,带上了门。
“夫人,”邀香走至谢容跟前,低声轻道,“婢子依您的话一直留意着,今日正午,城西有所宅子住进了一户人。主人模样的都戴着帷帽,看不见长相,但有一个不良于行,拄着拐杖,九成就是江陵的那位。”
侍女的声音再低了低:“夫人,可要安排相见?”
谢容垂眸,右手摩挲着带在左腕上的铜钱手链,青丝垂下挡住她脸颊,叫人看不清神色。
邀香面色挣扎,良久还是轻叹了一声,蹲下抬眸仰视女人,“夫人,您是否和那位阁下做了什么交易?”
谢容一怔。
邀香苦笑:“婢子日日在夫人身边,怎会没感觉到,从小女郎好起来的开始,夫人您就万事不顺。进京路上不说,只在这京中的几天里,您落水受寒、车驾被冲撞,大王还不分青红皂白叱骂于您。。。。。。夫人,您想让小女郎康健没错,可这样下去。。。您也要爱惜自己啊!”
爱惜自己。。。。。。谢容视线盯着腕上的铜钱,默然不语。片刻,她将发丝勾到耳后,淡淡笑了笑,拍拍邀香的肩:“我知道。”
女人轻道:“不必约见,先让人注意着大王的行踪。”
这话落下的瞬间,朦胧里似乎多了股凌厉意,邀香微愣,嗓子里的话也卡住,她看着面前除去钗环华裳的素净女子,隐约觉得自小服侍的女郎好像和从前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但这份感觉没有持续太久,对方见她不作声,移目看来,神情宁静、气质温婉,又是邀香熟悉的模样。
当真没变么?
邀香不知道。
只是起身离开屋子、房门彻底关上的前一瞬,她再向里瞥了一眼,那一眼,坐在镜前身形瘦削的女子和十多年前庭院中吟诗作对的孩童,恍惚重合起来。
。。。。。。
从江陵走水路到原郡,再换成陆路,一共走了十五天,沈缜一行人终于到了乾国的京都梁安。
这副病弱的身子新解锁了晕船属性,江河上波涛滚滚了几天,沈缜就面色惨白了几天。绝望中她问系统道:“为什么都仙侠世界了,没有人弄个御剑载人的业务?像飞机一样,造个大一点的剑,御剑的人就是剑长。或者不是有阵法么?研究研究传送阵之类的,做大成一个互联网,涵盖各地,这不赚翻?”
系统:“。。。。。。期待宿主以后投资创办本世界第一家御剑航空公司和第一家互联网公司。”
沈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