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野拿着那个黑色的骨灰盒上楼,进到时绿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黑白照片。
心脏瞬间被握住,近乎窒息的疼痛。
他颤抖着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克制住眼眶泛起的酸涩。
望着照片里的时绿,他一步步走近她。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还是没止住眼泪。
“时绿,跟我回家。”他说。
许宿野没在楼上待很久,下楼的时候,手里依然拿着黑色的骨灰盒。
他带走了什么,时家人心知肚明,却没有人阻拦。
时绿去世后,许宿野去公司的次数明显变少。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安静地抱着骨灰盒发呆。
助理叫了他好几次,终于把他叫到公司。
可他却宣布了卸任总裁的消息。
不顾其他人的意见,许宿野就这么抛下了一切,把自己完全封闭在单独的小世界里。
这个小世界里只有他和时绿两个人。
他经常会枯坐大半天,到了饭点,再起身给时绿做饭,做她爱吃的饭。
晚上他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旁边看着她,温柔地跟她说晚安。
许宿野很快就出现了幻听的症状,他总能听到时绿的声音,听到她冷淡地喊他“阿野”。
他疯了一样,试图在家里找到声音的来源。
不是抱枕,不是柜子,不是沙发,哪里都不是。
那声音就好像来自于他的意识深处,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找不到她。
后来他渐渐想开了。
就算是幻听也好,只要能让他听听她的声音。
许宿野不再
去找寻声音的来源,只是抱着骨灰盒,继续跟时绿说话。
所有人都说许宿野疯了。
许母上门来看过几次,可最后见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切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只好放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
许宿野日渐消瘦,瘦得眼窝深陷,脊背单薄,像是能被轻易折断的树枝。
原本合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色苍白如鬼。
“时绿,我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最近怎么吃的越来越少了?是我做饭不好吃吗?”
“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
时绿走后,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
只有许宿野一个人走不出来。
他一直被困在回忆里,痛苦地、疯疯癫癫地苟活着。
许宿野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或许他是被执念折磨疯了,总觉得她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