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唯恐晁仿发觉她的异样,慌忙便将目光从黑纹面具上移开,在那个瞬间里,她竟是怀疑在她面前的人,并非是来自姬卫的流亡卿子,而是死而复生的主君。
“我先唤几声芦后行看看。”
晁仿在廊桥之上遥望着对面的阁楼,在忧心忡忡之中并未察觉到此间的波诡云谲。
采薇也在此时移开莲步,安排人手去搬动山石,她没有再去看殷水流的黑纹面具,脑中却忽然闪过他诡异得如同暖阳在照的微笑。
“芦后行。”
晁仿为天脉夏修,天脉之力可将他的声音凝于一线,将他的呼唤声远远传过去,待到了邻舍便会如同雷霆炸开。
如此叫人,右邻全室皆可听闻,便是人在昏迷中,也会给晁仿的天脉之声震醒过来。
“可是仿前行在唤我?”
“正是。”
晁仿听闻到芦后行的答复,立即追问道:“你那院中可否有异样?”
芦后行的声音在传来之时于廊桥附近飘忽不定,仿若一阵风便能将他的传声全数吹去,而且带着明显的醉醺醺之声。
“什么异样?”
“你醒醒酒,快些去你院中看看,是否有一条诡异血线横在你居所之中?”
“仿先行,你在说什么,你是要邀着我再去饮几爵么?”
“呔。”
芦后行在胡言乱语当中酒嗝之声不断,晁仿此次捕捉到了他的具体位置,天脉之声仿若在他耳旁惊雷乍响。
右邻的居所之中立时传来芦后行的一声“啊呀”,再给晁仿提神贯脑般的传声催促几次,他终是清醒了许多。
“人呢,都死哪去了?”
芦后行传唤奴仆前来问话的声音并未使用传音之术,但是声音之大,嗓门之高,仍然可以让廊桥附近的人远远可闻。
黑衣卫在采薇的指挥下避开血线,以一人贴着墙面而立,再由另外一人踩着他的双肩往上,以数人为支点叠成人梯,由毅足最后而上。
“怎地都死了。”
毅足刚翻墙而入,芦后行惊慌失措的传声,便将他居所中的惨状传了过来。
采薇面色沉凝地嘱咐要继续翻墙而入的其他黑衣卫道:“你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准靠近那邪物。”
众人应道:“唯。”
晁仿急声问道:“芦后行,你莫要靠近那邪线,且小心去往宅门方向走走,看看邪线具体在哪?”
芦后行的声音愈发的惊慌起来:“仿前行,怎会如此?我这居所里为何都是我侍从奴仆的尸体?”
片刻之后,他又惶惶然地说道:“那血红之线是否便是仿先行你口中所说的邪线?”
晁仿问道:“你在哪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