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拉着郑旦再往前去,黑衣卫们忙紧随而上。
血线的长度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火把驱散了黑暗,却带来了使人为之毛骨悚然的重重血色。
吸食了固成的人血之后,诡异血线显得更为粗实了一些,或是藏于宅邸墙面之下,或是直接横在人眼可望的道中。
“这是……”
殷水流紧紧拽着郑旦的手腕,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脑中。
以人血为饲,画地为牢。
这是咒法。
大殷邑的守藏室中有一本《万载》,为商殷数百年来由史官整理而出的三朝史册,殷水流曾经细细翻阅过。
卷一为《圣王本纪》,记载着古中殷三朝之前的人间圣王。
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传说人物,撰写的殷朝史官收录了五百多篇上古时期的种种传闻掺杂其中,使之极具神秘色彩。
画地为牢的咒术便出自其中一篇。
“如此咒法只存于传闻中,三朝以来闻所未闻,这血线若非咒术,那又是何物?”
“今时四季混乱,夏冬已失,只余春秋,人体秘藏的先祖遗泽频频为人所获,却大多都与道德无关,不论是商殷还是列国,恶事频发,一言不合便血溅五步,更有使人不明来历的事与物。”
“譬如那隐身人牙刃,又譬如这杀了固成的血线。”
◇
女蔷亦步亦趋的与女葵随在人后。
想起方才基涉听闻殷水流的恣意妄为,恶狠狠地望着她与女葵的目光,女蔷仍然不免寒颤连连。
她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基涉。
好在有外人在场。
不然假公子如此失控,她与女葵作为监视者,只怕当场便会给如此暴怒的基涉一剑杀了。
暗自庆幸过后,便是忧心忡忡。
公子罹难前后,此间仿若被人诅咒一般,祸事连连。
少君患疾,家左诊断为入邪之症,每每发病都会大发脾气,兼且有些神志不清,已是连杀了几个女侍竖人,女葵的姊姊女添,在服侍少君之时,也为少君所杀。
好在公孙吉无事。
家宰与家左并非事事都告知她与女葵,但是近来宅中命案频发,闹得人心惶惶,便连傅姆差都死了,女蔷岂会猜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现在后门出现能杀人的血线,她为假公子所遣,前来报知基家宰时,这才发现前面的声声喧哗是了何事而发。
与后门一般无二的惊悚血线,在如此人来人往之地被人早早发觉,致以为祸更烈,已经有数十人为之丧命,吓得外面的人再也不敢靠近。
“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