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流从榻上起身,向着基涉行礼道谢。
有阙氏持续不断的提供元食进补,他重新贯通第一道人脉的时日,比预料中要更早来临。
少阴初成,过程殊为凶险。
那缕传承自人体秘藏的真阳,殷水流早已经与之融为了一体,少阴的滋生过程与那缕真阳彼此相持不下,险些让殷水流几次走火入魔。
真阳不消,六阴难生。
殷水流在入修世界当中便仿若置身于水火不能相容的分割点。
便当他再次要无功而返之之际,秋湖之畔的岸旁,他再次看到了湖旁的人影。明光一束束照来他身上,他忽如福临心至一般在虚无缥缈的传道之声中沉入湖底。
少阴由此大盛,而真阳渐渐弱去。
人脉的第一道门便在此时被殷水流重新贯通,真阳被少阴压于湖底,随着少阴的渐渐势大,此消彼长之下真阳再难挣脱。
“真阳被压于秋藏之中,是否我的躁动也会随之而去?”
殷水流心中倏然涌来一阵不妥。
他微微皱眉。
“君子何必出言相谢,为君子提供元食,不过是你我双方彼此互惠互利罢了。”
堪堪恢复人脉一道的殷水流在基涉的面前,与他手无缚鸡之力之时,并无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基涉踩之即死。
他指着地上午大狗的尸体问道:“君子为何要杀他?”
殷水流收敛心中的奇思异想,不答反问地道:“这段时日,府中是否有怪事频频的入邪之事?”
基涉沉声道:“君子为何如此相问?”
“这几日以来,他性情渐变,在基先生面前还能遮掩,到了我们夫妇二人面前,自然少了诸多顾忌,恶声恶气的欺负我们夫妇二人便也罢了,昨天夜里更是起了杀我抢妻之心,我若是不将他诱杀在室中,此时基先生看到的便是我的尸体了。”
“此言当真?”
基涉有些半信半疑。
殷水流正色道:“巴叠为人一向规矩,若非万不得已,必不会如此先斩后奏。”
郑旦以手语比划,以证明丈夫所言不虚。
基涉不信殷水流,却信了急欲证明的郑旦,他皱眉沉吟片刻,将储物袋拿出来道:“为了不打断君子的入修,已经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请君子入袋回室。”
殷水流依言而行。
他在即将爬进袋口之时,面色凝重地劝说道:“先生足智多谋,家中诸事自然无需巴叠这等外人多舌,但是此间过于诡异,还望先生早下决断,早早远离如此是非之地为好。”
午大狗短短几日能够如此性情大变,大有可能与邪物作祟相关,不然断无理由生出如此违和的变故。
殷水流忧心之余,也不免为此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