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看向陈怀薷,“你祖母可是在郊外庄子里?”
陈怀薷怔愣点头,“在。”
“大事不妙,快去。”
陈怀蒲领了金吾卫,带阿阴、竺寒、陈怀薷车马疾行,奔向陈家祖母郊外的庄子。阿阴策马,三两下跑到最前,只剩灰色衣摆和轻纱飘摇,再没几秒,消失在众人视线。
而当陈怀蒲带人感到时,庄子佛堂里,祖母面色青紫,拐杖倒地,人吊在空中,成诡异的悬空姿态,满脸狰狞。
陈怀薷因惧怕而尖叫,随即爆发哭声。小和尚皱眉诵经,陈怀蒲持兵器却也不敢上前。
阿阴的唇色苍白,开口无力,“五通,白日至伤,晚上又要幻形,这下你真真命已该绝。”
手执着锥,朝着看起来濒死的老妇额心正中刺了上去,身后陈家兄妹大呼。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五通哀嚎惨叫,老妇消失,变成一缕黑烟,也在逐渐消散。
陈家祖母从门口走来,疑惑不解,立马被陈怀薷抱着哭个不停。原来,那悬着的“祖母”并非祖母,而是刚到的五通所化。至于阿阴如何识破,她哑着声音道:“寻常人被恶鬼索命,定会因为全力挣扎而蹬掉鞋子,它却没有。”
心中也有庆幸,庆幸来得及时,五通尚未杀成人。若是他真把陈家祖母杀了,便会成了厉鬼,愈加难以对付。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陈府,陈怀薷请了祖母回家中小住,也算圆满。来时阿阴又因用了灵气穿行,这下愈
加虚弱,她同竺寒同乘一辆马车,一言不发。
还是小和尚忍不住开口,“你……”
阿阴紧了紧头纱,避开他目光不理。
他叹气,“你这些灼红,何时会退?”
女声低落,带着些自嘲,“你也觉得,我这般着实丑陋,是吧。”
“并没有。”
他当真没有,只是觉得她现下心头确切在意,才会如此问。
可她断然不信,再不作声,只身子转的愈加背对着他。小和尚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大半个背。
这时候倒也不惧怕了,又许是看得是她背影,才愈加放肆。直至意识到盯得太紧太久,即便没人看到,也闪烁了目光,四顾起来。
下了马车,她自袖口拿出个小巧净瓶,低头当着陈家祖母、兄妹面前递给了竺寒。
道:“这里面是那恶鬼最后一缕精魄,竺寒小师父修为高上,劳烦超度。”
旁边看着的人皆行了个佛礼,她径直进了后院客房,留竺寒严肃着立在原地。陈怀蒲知道阿阴虚弱,定是有所损耗,凡人之身却做不得什么,只能使唤下人送府中最好的补品到客房。
把净瓶放到佛堂中,小和尚回了房,楞楞在床上打坐。心乱如麻,有关怀之话说不出口,见她皮肤灼红却也仍透着苍白的面庞,心中有痛。
他不闭眼,似在神游。
直至夜已经深了,坐的浑身都有些僵,耳朵灵光,听到隔壁有奇怪声音。那定然不是本土语言,甚至不像人语……
倒像是——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