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树木组成的阶梯一路向上漂浮,达·芬奇以类似飞行的方式飘到了光芒指引的方位。她抬头看到前方原本的树皮变为了混沌态水池,水面下散发着柔和的阳光。
鲁格以能量形态面见了达·芬奇,或者说祂仍躲在智慧树中,仅打开一个通话口。
达·芬奇见状大为意外,她之前听闻了鲁格被第六兽吓得一路逃回凯尔特异闻不出来的趣谈,有了巴德尔和阿波罗两位做参照,她能理解闭战不出,但在自己的地盘上还缩在树中就显得太过了。
“是神父请求你过来吗?”鲁格的声音从发光的水池下传来,光听声音听不出什么。
“算是吧。这次是第二次会面了?间隔了多少天时间?不足一个月?种种事件发生都很突然且出人意料。比如现在我们名义上算是合作的盟友了?你说有趣吗?”达·芬奇打量着周围,隐约能看到一层结界分隔了内外,只将这座智慧树地上部分囊括在内。
“盟友吗?由一位貌美的女性担任我的保镖,我可太荣幸了。”鲁格躲在树内也有洞悉外界变化的手段。
“我们之间长话短说吧。妾身还想趁着战火烧来的空隙,在这片异闻土地上观光一阵。”达·芬奇根据散发的光亮分析着鲁格具体树中方位,后者以能量形态存在于树中,立于城市中的参天大树成了堡垒外墙。作为通常防卫手段很牢靠,但在同为主神的来敌面前或许不够。
“你觉得我太谨慎了还是太胆小了?北欧的巴德尔是我们六位主神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位。祂都出事的当下,我不得不选择能自保的方法。再英勇的战士也不会拒绝出战时带上盾牌。”
“原本如此,但妾身不得不提醒你。埃及的阿蒙神和beast6都不是通常情况可应对的敌人,你选择消极避战,什么也改变不了。等到希腊和北欧两个异闻文明沦陷,按就近原则就到了你这边。”
“哦,对哦。你正好是不带神性的从者,又已经是反转的alter化从者。你当然可以在这里淡定评论什么通常情况,什么原本如此。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身上。就近原则?兽吞了我的不列颠岛,下一步会放过剩余地区吗?”
“这个时代的文明毁灭了也没关系,一条时间线毁灭了不等于妾身逃不了,这点还请了解。”
达·芬奇若无其事地补充一句,直接中断了鲁格后续还要扯的道理绑架。她不受常人在乎的那些破事约束,本次站在守护人理一方,下一次可能行大罪大恶之事,一切皆随她性情而为之。如抛起的金币反复翻转,在落地前正反面皆有可能。
“你让我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一位从者,跟你一样性情恶劣,不按规矩出牌,不懂得顺从听话的好处。魔女都是这样的吗?还是说这样的麻烦女人才能算是魔女呢?”
从语气上分辨,鲁格显得急躁了,满是说教性质的言辞,但聆听的来客完全没将躲在树中的大神看重过。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失态,能一边跟妾身闲谈一边分出分身去袭击那个少年。看来你是真的害怕了,神话中达成弑神传奇的凯尔特太阳,如今却是这幅模样吗?把整个异闻带住民变成水生动物的你,自己也改变了吗?”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树中池水散发的光亮明显晃动了一阵,同步还有沉默带来短暂安宁。站在参天巨树上,能听到更上方长青树叶摩挲的沙沙声,看着树叶飘落下来,达·芬奇猩红的双眸稍微淡去了几分疯狂色彩,她也没见得比鲁格的状态好多少。
“希腊那边出事了。兽的一部分降临了,这比我预言所示提前了很多天。”鲁格提起了祂洞悉别处实时状况,按祂的预言,堕落的阿波罗会先降临毁灭祂一手创造的希腊机械文明。
“所以,我们的敌人选了‘皇后先行’的策略。”达·芬奇受到智慧树的影响,疯狂得到抑制,言语中的攻击性也降了几分。
“那么‘阿波罗’这枚棋子还处于未动状态。兽会选择移向北欧异闻,还是移动到我这边。”鲁格只关心关系到祂和凯尔特异闻的事情,祂到现在都没想过去帮助希腊或北欧两大异闻御敌。
达·芬奇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者应该称为策略。目前泛人类史与各异闻文明都自顾不暇,主动权在对方手中。假如达·芬奇站在兽的位置,她也会做出这种策略安排——多线同时出击,哪条线防卫不足有突破可能,哪条线就是这一次的主攻方向。
此刻达·芬奇只能祈祷北欧异闻的防卫不足,成为被强攻的方向了。如果三个异闻都抵御了第一轮试探,那么泛人类史阵营缩居的北美洲很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